韩愈的评价
苏轼盛称其“匹夫而为百世师,一言而为天下法,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,关盛衰之运。”“独韩文公起布衣,谈笑而麾之,天下靡然从公,复归于正,盖三百年于此矣。文起八代之衰,道济天下之溺。忠犯人主之怒,而勇夺三军之帅。此岂非参天地,关盛衰,浩然而独存者乎?”
苏轼在《潮州韩文公庙碑》中作诗称赞韩愈:“公昔骑龙白云乡,手抉云汉分天章;天孙为织云锦裳,飘然乘风来帝旁。下与浊世扫秕糠,西游咸池略扶桑。草木衣被昭回光,追逐李杜参翱翔;汗流籍湜走且僵,灭没倒景不可望。作书诋佛讥君王,要观南海窥衡湘,历舜九嶷吊英皇,祝融先驱海若藏,约束蛟鳄如趋羊。钧天无人帝悲伤,讴吟下招遣巫阳。犦牲鸡卜羞我觞,于粲荔丹与蕉黄。公不少留我涕滂,翩然披发下大荒。”
苏洵称赞韩愈文章“如长江大河,浑浩流转”。
钱仲联:“韩愈的散文,气势充沛,纵横开合,奇偶交错,巧譬善喻,或诡谲,或严正,具有多样的艺术特色”。
韩退之所撰写《祭十二郎文》与李密的《陈情表》、诸葛亮的《出师表》并列为中国三大抒情文之一,南宋谢枋得《文章轨范》引用安子顺之说:“读《出师表》不哭者不忠,读《陈情表》不哭者不孝,读《祭十二郎文》不哭者不慈。”
陈寅恪在《论韩愈》中论及韩愈排斥佛教,“呵抵释迦,申明夷夏之大防”。
周作人对韩退之则不以为然:“讲到韩文我压根儿不能懂得他的好处”,“总是有旧戏似的印象”,“但见其装腔作势,搔首弄姿而已”。他在《秉烛谈谈韩文》又说:“假如我们不赞成统治思想,不赞成青年写新八股,则韩退之暂时不能不唉骂,盖窃以为韩公实系该运动的祖师,其势力至今尚弥漫于全国上下也”、“如有人愿学滥调古文,韩文自是上选”。
韩愈说自己反对阉党,“日与宦者为敌”,但是贞元十三年,韩愈曾作〈送汴州监军俱文珍序〉,对宦官俱文珍歌颂备至。后来又作《顺宗实录》,对俱文珍亦多加褒辞。魏了翁嘲笑他“韩公每是有求于人,其词辄卑谄不可据”。
韩愈善写“谀墓”之文,清初顾炎武在书信中评他:“韩文公文起八代之衰,若但作《原道》、《原毁》、《争臣论》、《平淮西碑》、《张中丞传后序》诸篇,而一切铭状概为谢绝,则诚近代之泰山北斗矣;今犹未敢许也”。
张耒论韩愈“以为文人则有余,以为知道则不足”(《韩愈论》)。
朱熹指责韩愈“裂道与文以为两物”(《读唐志》)。
章学诚称韩愈的碑志文是“心识古人源流,随时通其变化”(《文史通义‧墓铭辨例》)。
茅坤说:“世之论韩文者,共曾称碑蒜;予独以韩公碑文多奇崛险谲,不得《史》《汉》叙事法,故于风神处或少道逸。”(《唐宋八大家支钞·论例》)
章太炎说:“韩对死生利禄之念,刻刻不忘:登华山大哭,作《送穷文》,是真正的证据。”韩愈登华山,“度不可返,乃作遗书,发狂恸哭”,最后被华阴县令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