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苏轼集》补遗·尺牍四百九十三首
《苏轼集》补遗·尺牍四百九十三首
《与司马温公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顿首。
孟冬,薄寒。
伏惟门下侍郎台候万福。
某即日蒙恩,罪戾之余,宠命逾分,区区尺书,岂足上谢。
又不敢废此小礼,进退恐栗。
未缘趋侍,伏冀上为宗社精调寝兴,下情祝颂之至。
谨奉启,不宣。
《与司马温公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去岁临去黄州,尝奉短启,尔后行役无定,因循至今,闻公登庸,特与小民同增鼓舞而已。
亦不敢上问,想识此意。
《与王荆公》苏轼
某启。
某游门下久矣,然未尝得如此行,朝夕闻所未闻,慰幸之极。
已别经宿,怅仰不可言。
伏惟台候康胜,不敢重上谒。
伏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范子丰二首(之一)》苏轼
黄州少西山麓,斗入江中,石室如丹。
《传》云“曹公败所”所谓赤壁者。
或曰:非也。
时曹公败归华容路,路多泥泞,使老弱先行,践之而过,曰:“刘备智过人而见事迟,华容夹道皆葭苇,使纵火,则吾无遗类矣。”
今赤壁少西对岸,即华容镇,庶几是也。
然岳州复有华容县,竟不知孰是?今日李委秀才来相别,因以小舟载酒饮赤壁下。
李善吹笛,酒酣作数弄,风起水涌,大鱼皆出。
山上有栖鹘,亦惊起。
坐念孟德、公瑾,如昨日耳。
适会范子丰兄弟来求书字,遂书以与之。
李字公达云。
元丰六年八月五日。
《与范子丰二首(之二)》苏轼
轼启。
人还辱书,承起居佳胜为慰。
承盐局乃尔繁重,君何故去逸而就劳,有可以脱去之道乎?外郡虽粗俗,然每日惟早衙一时辰许纷纷,余萧然皆我有也。
四明既不得,欲且徐乞淮浙一郡,不能,胜暑中登舟耳。
其余,书不能尽万一,惟保爱!不一!不一!轼再拜子丰正字亲家翁足下。
《录诗寄范纯父》苏轼
丁丑二月十四日,白鹤峰新居成,自嘉佑寺迁入。
咏渊明《时运》诗曰:“斯晨斯夕,言息其庐。”
似为予发也。
长子迈与予别三年,携诸孙万里远至,老朽忧患之余,不能无欣然,乃次其韵:“我卜我居,居匪一朝。
龟不吾欺,食此江郊。
废井已塞,乔木干霄。
昔我伊何,谁其裔苗。
下有澄潭,可漱可濯。
江山千里,供我遐瞩。
木固无胫,瓦岂有足。
陶匠自至,笑歌相乐。
我视此邦,如洙如沂。
邦人劝我,老我安归。
自我幽独,倚门或麾。
岂无亲友,云散莫追。
旦朝丁丁,谁款我庐。
子孙远至,笑语纷如。
剪鬃垂结,覆此瓠壶。
三年一梦,乃复见予。”
予在都下,每谒范纯夫,子孙环绕,投纸笔求作字。
每调之曰:“诉旱乎?诉涝乎?”今皆在万里,欲复见此,岂可得乎?有来请纯夫书,因录此数纸寄之。
丁丑闰三月五日。
多难畏人,此诗慎勿示人也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一)》苏轼
久不奉状,疏慢之罪,尚蒙宽恕否?即日起居佳胜。
承已新拜命,虽未即大用,舆议尚洋然,沮劝有法,足以赪汗奸谀,鼓勇忠义,非小补也。
某蒙芘如昨,但久不闻谈诲,僻郡,亲友莫至,日以顽鄙矣。
渐冷,惟冀为国自重,不宣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二)》苏轼
某顿首。
违去左右,已逾周岁矣,怀仰之心,惟日深剧。
比来伏计机务多暇,台候胜常。
向闻登擢,常附启事,少致区区,想获闻彻。
未由趋侍,伏望为国保重。
不宣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三)》苏轼
某顿首。
广陵令侄出所赐教,劳问备至,感戴无量。
兼闻比来台候康胜,以慰下情。
某欲径往毗陵,而河水未通,留家仪真,轻舟独行耳。
未即伏谒门下,岂胜驰仰。
乍热,伏冀为道自重。
谨奉手启。
不宣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四)》苏轼
适见人言,宗叔坠马,寻遣人候问门下,又知有少损,不胜忧悬,又不敢便上谒。
家传接骨丹,极有神验,若未欲饮食,且用外帖,立能止痛、生肌、正骨也。
匆匆奉启,不宣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五)》苏轼
向来罪谴皆自取,今此量移之命,已出望外。
重承示谕,感愧增剧。
以久困累重,无由陆去,见作舟行,沂洛夏末可到也。
公所苦,想亦不深,但庸医不识,故用药不应耳。
蕲水人庞安时者,脉药皆精,博学多识,已试之验,不减古人。
度其艺,未可邀致,然详录得疾之因,进退之候,见今形状,使之评论处方,亦十得五六。
可遣人与书,庶几有益。
此人操行高雅,不志于利,某颇与之熟,已与书令候公书至,即为详处也。
更乞裁之,仍恕造次。
《与苏子容六首(之六)》苏轼
颖师书数纸,得之惊喜,雏猊奋鬛,已降老彪矣。
冗中未及作书,勿讶!勿讶!《与刘贡父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奉书,直是懒堕耳,更无可借口。
蒙问所以然,但有愧悚。
厚薄之说既无有,公荣之比亦不然,老兄吾所畏者,公荣何足道哉。
人心真不可放纵,闲散既久,毛发许事,便自不堪,欲写此书久矣,可笑!可笑!兄被命还史局,甚慰物论,然此事当专以相付,乃为当耳。
示谕,三宿恋恋,人情之常,谁能免者。
然吏民之去公尤难耳。
何日遂行,惟万万以时自重。
谨奉启。
《与刘贡父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向闻贡父离曹州,递中附问,必已转达。
即日,不审起居何如?闻罢史局,佐天府,众人为公不平。
某以为文字议论,是非予夺,难与人合,甚于世事。
南司廨舍甚佳,浮沉簿书间,未必不佳也。
至于进退毁誉,固无足言者。
贡父聪明洞达,况更练世故,岂待言者耶!但区区之心,不能不云尔。
某蒙庇无恙,但秋来水患,仅免为鱼,而明年之忧,方未可测。
或教别乞郡脱去,又恐遗患后人,为识者所讥。
已附诏使奏牍,乞以石甃城脚,周回一丈,其役甚大且艰,但成则百余年利也。
此去又须昼夜劳苦,半年乃成。
成后丐一宫观,渐谋归田耳。
穷蹇迂拙,所值如此,奈何!奈何!何时面言,以散蕴结。
乍寒,惟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刘贡父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示及回文小阕,律度精致,不失雍容,欲和殆不可及,已授歌者矣。
王寺丞信有所得,亦颇传下至术,有诗赠之,写呈,为一笑。
老弟亦稍知此,而子由尤为留意。
淡于嗜好,行之有常,此其所得也。
吾侪于此事,不患不得其诀及得而不晓,但患守之不坚,而贼之者未净尽耳。
如何?子由已赴南都,十六日行矣。
《与刘贡父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近辱教,并和王仲素诗,读之欣然有得也。
久不裁谢,为愧多矣。
向时令押纲人候信者附书信,不审达否?即日起居佳胜。
诗格愈奇古,可令令子录示数十首否?仆蒙恩粗遣,水退城全,暂获息肩。
然来岁之忧,方未可量。
虽知议闭曹村口,然不敢便恃其不来。
有一事,须至干清听:去岁,曾擘画作石岸,用钱二万九千五百余贯,夫一万五百余人,粮七千八百余硕,于十月内申诏使,仍乞于十二月已前画旨,乃可干办。
雇募人匠,计置物料,正月初下手,四五月间可了。
虽费用稍广,然可保万全,百年之利也。
今已涉春,杳未闻耗,计日月已迫,必难办集。
又闻有旨下淮南、京东,起夫往澶州,其势必无邻郡人夫可以见及。
(前来本州,下南京沂、宿等州差夫八千人,并本州差夫三千五百人,共役一月可毕。)
以此知前来石岸文字必不遂矣。
今别相度,裁减作木岸,工费仅减一半,用夫六千七百余人,(仍差三千五百余人,以常平钱召募。)
粮四千三百余硕,钱一万四千余贯,虽非经久必安之策,然亦足以支持岁月,待河流之复道也。
若此策又不行,则吾州之忧,亦未可量矣。
今寄奏检一本奉呈,告贡父与令侄仲冯力言之。
此事必在户房,可以出力。
万一不当手,亦告仲冯力借一言,此事决不可缓。
若更下所属相度,往反取旨,则无及矣。
况所乞止百余纸祠部,其余本州皆已有备。
若作而不当,徐行遣官吏,亦未晚。
惟便得指挥,闰月初便可下手为佳。
某岂晓土功水利者乎?职事所迫,不得不尔,每自笑也。
若朝廷选得一健吏善兴利除害者见代,一郡之幸也。
然不敢自乞,嫌于避事尔。
言轻不足以取信,惟念此一城生聚,必不忍弃为鱼鳖也。
仆于朝中,谁为可诉者,惟贡父相爱,必能为致力。
仍乞为调其可否,详录,付去。
人回,不胜日夜之望。
未缘会面,万万以时自重。
人行,奉启。
不宣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日欲作《塔记》,未尝忘也。
而别后纷纷,实无少暇。
既请宽限而自违之,惭悚无地。
数日来,方免得详定役法,自此庶有少闲,得应命也。
屡烦诲谕,知罪深矣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上党、雁门出一草药,名长松,治大风,气味芳烈,亦可作汤常服。
近岁河东人多以为饷,若不甚难致,乞为求一斤许。
仍恕造次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再拜启。
张倅损其父应之名谷者,欧阳文忠公之友也。
文行清修,有古人风,而仕不遂。
损亦守家法,令子弟也。
与之久故,幸得在左右,想蒙顾眄。
适有少冗,而张倅行速,不尽区区。
非久,别奉状。
不宣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涉暑疲病,久阙上问,曲蒙存录。
远赐手教,感怍深至。
比日镇抚多暇,起居清胜。
某托庇粗如,直舍块处,游从稀少,西望旌棨,临书惘惘。
伏暑尚炽,伏惟顺序保练,少慰下情。
不宣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五)》苏轼
某蒙庇如昨,幸与子开同省,孤拙当有依赖,幸甚!幸甚!衮衮过日,无毫发之补,甚不自安。
又未敢乞郡。
何时款奉,少尽所怀,临书惘惘。
寄惠长松、榛实、天花菜,皆珍异之品,捧当感怍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又辱宠顾,感幸殊深。
仍审台候康胜,为慰。
《塔记》重承来谕,敢不禀命。
承借发愿文,幸得敬阅。
人还,迫夜奉谢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辱台旆临顾,不及拜迎,方欲裁谢不敏,遽枉手教,感悚无地。
且审比日起居佳胜。
启行有日,终当卜一邂逅,续驰问次。
人还,草草,不宣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再启。
退辱示谕,读之汗流洽背,非所以全芘不肖也。
《塔记》如河之誓,岂敢复渝,惟深察之。
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九)》苏轼
某深欲往会,属以约数相知在净因矣,不罪!不罪!后旬更不敢有所如,谨俟命耳。
来日必获望见,并留面谢,悚息!悚息!《与曾子宣十首(之十)》苏轼
某本不敢通问,特承不鄙废放,手书存问,乃敢裁谢万一。
《塔记》久草下,因循未曾附上。
今不敢复寄,异时万一北归,或可录呈,为一笑也。
旦夕离南郡,西望怅然,言不能尽意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早秋,微凉。
伏惟机务多暇,台候万福。
高才盛德,进贰西府,有识共庆,岂惟区区契旧之末。
未缘伏谒门下,但有驰仰。
伏冀顺时为国保练。
不宣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拜违期岁,衰病疲曳,书问不继,愧负深矣。
到扬数病在告,出辄困于迎送,犹幸岁得半熟,公私省力,可以少安,皆德庇所逮也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奉赐教,奖予过重,感怍不已。
比日机务多暇,台候胜常。
某蒙庇如昨,未缘接侍,但有驰仰。
乍暄,伏冀为国自重。
谨奉手启。
不宣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再启。
将官杜宗辅,讷于言词,而治军严整,有足观者。
趋阙参见,幸略赐问,当备驱使也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将官赴阙,附状,不审已开览否?比日履兹薄暑,台候何似。
某蒙庇粗遣,民虽饥乏,盗窃衰止。
若旦夕得一麦熟,遂大稔矣。
未缘瞻望,伏冀为国自重,不宣。
《与刘仲冯六首(之六)》苏轼
某近奏弓箭社事,必已降下。
旦夕又当奏乞修军营。
频渎朝听,悚息待罪。
利害具状中,此不缕陈。
邻近诸路,皆时有北贼,小小不申报者尤多,民甚患之。
惟武定一路绝无者,以有弓箭社人故也。
近承指挥开禁山事,此正事,本司举察,方欲从长酌中处置奏闻次,走马者闻之,遂以为己见耳。
此弊所从来远矣。
起税为永业者,已数百家,若骤以法绳治,起遣其人,搔扰失业,有足虑者。
自某到任后,斫伐开耕者四五火,无不依法编管。
前此皆置而不问,纵有本县寨解到,亦平治小了耳。
其人开耕已成业者,见别作擘画,旦夕回申次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因使还,奉状必达。
比日想惟轩旆已达太原,镇抚之余,起居佳胜。
某此月出都,今已达泗上,淮山照眼,渐闻吴歌楚语,此乐公当见羡也。
吴中有干,幸不外。
方暑,千万为时自重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再启。
东武今岁蝗灾尤甚,而官吏多方绳以微文,蠲放绝少。
自到任,不住有人户告诉,既非检覆之时,已奏乞体量减放,仍已申闻去讫,或更得明公一言,尤幸也。
新法,队伍已团结次,然有州县不得干预之说,自古岂有郡守而不得管兵者?其他不便,未可以一二数也。
咫尺无缘一见,以尽所怀。
昨日得舍弟书,王殿丞又恐却赴任,果尔,则辟命又未可知也。
穷蹇图事,无适而不龃龉,好笑!好笑!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新法,将官所管兵,更不差出,而本州武卫差在巡检者千余人,若抽还,则威勇、忠果之类,必填不足。
已申安抚司去讫,为论列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违远已久,瞻仰日深。
即辰履兹凝冱,台候何如。
某孤拙无状,得在麾下,盖天幸也。
但门庭咫尺,无缘驰候,岂胜怅然。
唯冀上为庙社,益加自重。
谨奉启上谢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再拜。
舍弟仰玷辟书,荷恩至深。
不唯得所托附以为光宠,又兄弟久别,得少相近,私喜殊深,但未知可决得否?渠朝中更无人,可与问逐,明公怜之,少为留意,当不难得也。
久违左右,所怀千万,非书所能尽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辄有少事奉白。
向在密州,有都巡检王述崇班者,以逾滥体量致仕,不得荫子。
述乃庆历名将王仲宝之孙,咸之子。
咸为盐贼李小三所杀,述不肯发丧,手擒此贼,刳心祭其父,乃肯成服。
仆具以此奏,其略云:“忠孝,臣子之大节;逾滥,武夫之小过。
舍小录大,先王之政也。”
先帝为特官其子璋。
璋有武干,慷慨有父风,而颇畏法。
今闻其在公部内巡盐,料未有人知之。
愿公呼来与语,若果可采,望特与提拔剪拂,异日必亦一快辣将官也。
想知我之深,不罪造次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冗迫,不时上状。
伏想台候胜常。
某蒙庇如昨,未还老哲,舆论缺然。
更冀为国顺时自重。
区区,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乍冷,共惟台候万福。
近因还使,拜状必达。
某蒙庇如昨,废放虽久,忧畏不衰,见且杜门以全衰拙,诸不烦垂念。
何时展奉,临纸菀结,尚冀以时自重,少慰区区。
奉启上问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九)》苏轼
某启。
孟震亨之朝散,与之黄州故人,相得极欢。
今致仕在部下,且乞照管,其人真君子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启。
专使,辱示手书。
且审比日台候康胜,甚慰下情。
某蒙庇如昨,但旬日来亲客数人相过,又李公择在此,不免往还纷纷,裁谢少稽,谅未深讶。
未缘展奉,惟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谨奉手启上问,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某再启。
蜀僧遂获大字以归,不肖增重矣。
感怍之至。
萧相楼诗固见之,子由又说楼之雄杰,称公之风烈。
记文固愿挂名,岂复以鄙拙为解。
但得罪以来,未尝敢作文字。
《经藏记》皆迦语,想酝酿无由,故敢出之。
若此文,当更俟年载间为之,如何?仲殊气诀,必得其详,许传授,莫大之赐也。
此道人久欲游庐山,不知有行期未?若蒙他一见过,又望外之喜也。
数年来,觉衰,不免回向此道矣。
不一一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二)》苏轼
某恃旧眷,辄复少恳。
本州倅孟承议震,老成佳士。
有一子应武举,未有举主,欲出门下,辄纳其家状,幸许其进,特为收录。
孟倅以未尝拜见,不敢便上状。
其子颇有学行,更乞详酌。
累有干渎,悚息不可言,不一一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孟生还,领书教,并赐大字二墨,喜出望外。
从游不厌,而不得公大字,以为阙典,故辄见意始望数字耳,岂敢觊许大卷乎?张君又有假虎之说,每不敢当。
公若不嫌,有何不可。
比日台候何如?李婴长官乞告改葬,过府欲求防护数人,乞不阻。
乍暄,万乞为国自重。
冗中,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专人复来,承已过信阳,跋涉风雨,从者劳矣。
比日起居何如?某比谓公有境上之约,必由黄陂遂径来此,拙于筹量,遂失一见,愧恨可知。
然所言者,岂有他哉,徒欲望见颜色,以慰区区,且欲劝公屏黜浮幻,厚自辅养而已。
想必深照此诚。
人还,忽忽,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专人还,奉状必达。
比日台候何如?连月阴雨,旅怀索寞,望德驰情,如何可言。
尚冀保练,以慰微愿。
因孟生行,少奉区区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专使至,远辱手诲累幅,伏读感慰。
所喜比来起居康胜,不足云也。
某凡百如常,杜门谢客已旬日矣。
承见教,益务闭藏而已。
近得筠州舍弟书,教以省事,若能省之又省,使终日无一语一事,则其中自有至乐,殆不可名。
此法奇秘,惟不肖与公共之,不可广也。
画本亦可摹,为省事故,亦纳去耳。
今却付来使,不罪。
吴画谩附去。
冬至后,斋居四十九日,亦无所行运,聊自反照而已。
愿公深自爱养。
区区难尽言,想识此意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七)》苏轼
某近张寔处,蒙寄贶四壶,今又拜赐,虽知不违条,然屡为烦费,已不惶矣。
酒味极佳,此间不可仿佛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所示文字,辄以意裁减其冗,别录一本,因公之成,又稍加节略尔。
不知如何?漕司根鞫捃摭微琐,于公尤为便也。
缘此圣主蛟然,知公无过矣。
非特不足恤,乃可喜也。
但静以待命,如乞养疾之类,亦恐不宜。
荷异眷,不敢不尽。
璋师《罗汉堂记》,俟试思量仍作伽语,莫不妨否?然废人之文章,未必喜之。
如何?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公忠义皎然,天日共照,又旧德重望,举动当为世法,不宜以小事纷然自辨。
若如来喻,引罪而乞宽司僚,于义甚善,卑意如此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)》苏轼
罪废之余,杜门省愆,人事殆废。
久不修问,亦非怠慢。
舍弟来,具道动止甚详,如获一见。
移守安陆,日问首耗,忽蒙惠书,承已到郡,且审起居康胜。
初不知轩旆过黄陂,既是州界一走,见亦不难,此事甚可惋叹也。
某旅寓凡百粗遣,不烦忧念。
咫尺时得别书,亦可喜也。
苦寒,万乞为时自重。
谨奉手启上谢,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一)》苏轼
辄有少恳,甚属率易,惟宽恕。
自得罪以来,不敢作诗文字。
近有成都僧惟简者,本一族兄,甚有道行,坚来要作《经藏碑》,却之不可。
遂与变格都作迦语,贵无可笺注。
今录本拜呈,欲求公真迹作十大字,以耀碑首。
况蜀中未有公笔迹,亦是一缺。
若幸赐许,真是一段奇事。
可否,俟命。
见有一蜀僧在此,旦夕归去,若获,便可付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二)》苏轼
缺人写公状,乞矜恕。
示谕邸报下京东保明,此初不见,乞录示可否。
所问未狎字,亦不得其详。
但云为吴兴典田千余缗,田主欲卖,不许为人所言耳,亦不知的否?契璋亦自与之熟,罗汉堂壮丽之极,或与旁作四字记之,亦无害,但副团衔位,不称其意,如何?如何?此书到后,乞递中略示数字,贵知达耳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三)》苏轼
杜甫诗云:“张公一生江海客,身长九尺须眉苍。”
谓张镐也。
萧嵩荐之云:“用之则为帝王师,不用则穷谷一叟耳。”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四)》苏轼
某到黄陂,闻公初五日便发,由信阳路赴阙,然数日如有所失也。
欲便归黄州,又雨雪间作。
向僧房中明窗下,拥数块熟炭,读《前汉书·戾太子传赞》,深爱之。
反复数过,知班孟坚非庸人也。
方感叹中,而公书适至,意思豁然。
稍晴暖,当阳罗江上放舟还黄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日人还,奉状必达。
雪后寒苦,伏想起居佳胜。
岁复行尽,展奉何时,旅怀索然,但有倾系。
尚冀为时自重,别膺新祉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六)》苏轼
某再拜。
见戒不为外境所夺,佩此至言,何时忘乎?王经臣者,观其语论微似飒飒,然其言未足全信也。
所传小词,为伪托者,察之。
然自此亦不可不密也。
回文比来甚奇,尝恨其主不称。
若归吾人,真可喜,可谓得其所哉,亦须出也。
元素若果来,一段奇事,当预以一书约之。
今携俊生来,一夔足矣。
冗迫,久不上状。
伏想台候胜常。
某蒙庇如昨,未还老哲,舆望缺然。
更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示喻夏中微恙,即日想全清快。
近闻元素开閤放出四人,此最卫生之妙策。
其一姓郭者,见在野夫处。
元素欲醒,而野夫方醉尔。
颁示二小团皆新奇。
苏合酒亦佳绝。
每蒙辍惠,惭感可量。
今日见报蒲传正般出天寿院,何耶?张梦得尝见之,佳士!佳士!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仆买田阳羡,当告圣主哀怜余生,许于此安置。
幸而许者,遂筑室荆溪之上而老矣。
仆当闭户不出,君当扁舟过我。
醉甚,书不成字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二十九)》苏轼
某再拜。
承示喻盛字,见耘老,云改作达道,不知尚未定耶?欲令重议。
此朋友之事,某于公为晚辈,岂敢当此。
然公有命不敢违,当徐思之。
先以书布闻左右,然后敢作说也。
惶恐!惶恐!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奉状,愧仰日深。
辱专人手书,具审比来台候胜常,感慰兼集。
自闻公得吴兴,日望一见于中途。
而所至以贱累不安,迟留就医,竟失一婴儿。
又老境所迫,归计茫然,故所至求田问舍,然卒无成。
十四日决当离此,真州更不敢住。
恐真守坚留,当住一日。
不知公犹能少留,以须一见否?死罪!死罪!若到扬,闻公犹在,亦须当轻舟往见也。
若又失此期,则遂远别矣。
渐凉,惟顺时为国自重。
人还,谨奉状布谢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一)》苏轼
某去岁所买田,已早损一半,更十日不雨,则已矣。
奇穷所向如此,可笑!可笑!耘老远去,此意岂可忘。
老病憔悴,得公厚顾,翘然增气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叠蒙遣人赐书,忧爱厚甚,感怍不已。
比日履兹新凉,台候胜常,深慰下情。
丧子之戚,寻已忘之矣。
此身如电泡,况其余乎?闻今日渡江,恨不飞去。
风逆不敢渡,又与一人期于真州,有少急切之干,度非十九日不可离真。
早发暮可见,公以二十日行,犹可趁上官日也。
不知能少留否?若得略见,喜幸不可言也。
余冀为时自重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专使至,辱手诲,伏承起居佳胜,大慰驰仰。
某受命已一月,甚欲速去,而远接人未至,船亦未足,督之矣。
向虽有十日之约,势不可住,愧负无限。
区区之学,顷亦试之矣。
竟无丝毫之补,复此强颜,归于无成,徒为纷纷,益可愧也。
心之伊郁,非面莫能道,想识此意。
唯万万为人自重。
人还,奉启上谢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前者使还,醉中裁谢,极于散慢,至今恐愧。
不审比日台候何似?某已被命,实奖借之素。
已奏候远接人,计不过七月中下旬行。
伏恐知之。
士论望公入觐,久未闻,何也?想亦不远。
无由面别,瞻望惋怅,溽暑方炽,万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入春来,连日雨,今日忽晴快。
所居江山爽秀,怅然怀公,不知颇作乐否?近得安道公及张郎书,甚安健。
子由想已过矣。
青州资深,相见极欢。
今日赴其盛会也。
闲恐要知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六)》苏轼
某再拜。
自承哀疚,日欲拜疏,以不审知从者所至,以故至今。
日月如昨,忽复徂暑。
伏惟追慕摧切,触物增恸,奈何!奈何!即日伏料孝履支福。
明公声望隐然,虽未柄用,坐镇一方,犹足以携持人心。
今兹退归,有识所共叹,而孤拙无状,尤为失巨庇也。
唯冀节哀自重,少慰区区。
谨奉手启上问。
不次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七)》苏轼
某本作此书,托一同人带去,既而其人却留滞淮南,近复带还,岂胜惭悚。
今复附上前疏,贵察其非懈怠也。
忽然秋尽,起居何似?向承示谕斤斧鄙词,非见爱之深,岂能尔耶?向示自有一本,云“且斗尊前见在身”,恐闲知之。
东方有干,乞示下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此去见有方药可以起公之微疾者,专为访之,如所谕也。
四月中所报及却罢之由,未闻其实,到都下当驰白也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三十九)》苏轼
某慰言。
不意祸故,奄及闺阁,闻问怛然,悲惋不已。
窃惟恩义之重,哀痛难堪。
日月如昨,屡易弦望。
追恸无及,触物增感。
奈何!奈何!未由躬诣吊问,临纸哽塞。
谨奉疏陈慰。
谨疏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)》苏轼
某启。
惊闻郡封倾逝,悲怆无量,恨不躬往慰问,但以至理宽譬左右也。
平日学道,熟观真妄,正为今日。
但当审察本心,无为客尘幻垢所污,况公望重中外,今者人物雕丧,耆老殆尽,切须自爱。
若使缠绵留恋,不即一刀两段,乃是世俗常态,非所望于杰人也。
顾三复此语而已。
余非面能尽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一)》苏轼
某以馆伴北使半月,比出,方闻公有闺中之戚,慰问后时,本欲别作令子昆仲慰疏,秦君行速,作书未及,惟千万节哀以慰亲意也。
相次别奉状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迫冗,稍疏上问,愧仰增极。
切想下车以来,静治多暇,有以自适。
即日履兹酷暑,台候何似。
某忝冒过分,非提奖有素,何以及此。
明公旧德伟望,尚在外服,舆论未允。
伏冀以时倍加保啬,以慰区区。
不宣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数奉状,一一闻达。
比日切惟镇莅多暇,台候万福。
某蒙庇粗遣,但躐次骤进,处必争之地,非久安计,但脱去无由,公必念之。
蒙惠地黄煎,扶衰之要药。
若续寄,尤幸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四)》苏轼
某再启。
瀛州之命,既以先讳为辞,想当易地耶?所云杭,已除元素,计必闻之矣。
佳梦,岂特公爱我之深,发于想念尔。
批示党人,甚堪一笑而已。
子由除户侍,方欲辞免也。
闲恐知之。
孔经甫外制,顾将军夕拜,张仲举待制,皆恐要知。
广大格岂敢望李憨子耶?然亦有一长从来,不敢使幸及赖耳,想当一笑。
寄惠地黄煎,感服厚念。
《与滕达道四十五首(之四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部民董迁,笃学能文,下笔不凡,非复世俗气韵。
如请见,愿加奖励,遂成就之。
其兄复溱,学道屏居,不与俗交,其文亦秀迈可观。
皆公所欲知者,故敢以闻。
近因亲情王承议行,托附书信,必达。
某衰病短才,任用过量,论议疏阔,所向难合,日俟汰遣而已。
辱知之厚,故粗及之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已过满。
苏明之来。
近闻明之已除台直;果尔,替期未可决也。
霅上主人如不厌客,当去叨聒。
闻已举姚掾,非老兄风义,谁肯举此孤寒木讷之士也哉?闻往来者奉谈不容口,足为交游之庆。
《墨妙堂记》并诗,各告求数本。
向时莘老屡寄,然皆墨淡不光,告令指挥如法打。
道场何山,时复一游否?某虽未得即替,然更得于西湖过一秋,亦自是好事。
景色如此,去将安往,但有著衣吃饭处,得住且住也。
但恨舍弟相远,然亦频得信,亦甚好,恐要知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二)》苏轼
某顿首。
某忝命皆出推借,知幸!知幸!始者深欲一到吴兴,缘舍弟在济南,须一往见之,然后赴任。
济南路由清河,而冬深即当冻合,须急去乃可行,遂不得一去别。
所怀千万,非书所能尽也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再拜。
孝叔丈向有径山之约,今已不遂。
无缘一别,且乞致意。
陈令举有书来云,相次去奉谒相聚,必款。
东莱所乏茶与柑橙,而君地生焉,可各致少许为赆。
若要瓜AA59,到任后当寄献。
呵呵。
李君行时,不及奉书,兼醉后挥抹,殊鲜礼。
悚!悚!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已到扬州,此行天幸,既得李端叔与老兄,又途中与完夫、正仲、巨源相会,所至辄作数剧饮笑乐。
人生如此有几,未知他日能复继此否?乍尔暌违,临纸于邑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五)》苏轼
某顿首。
久不得来诲,亦稍忧悬,料公必不暇尔。
近领手教,果尔劫劫,殊不及为郡之乐。
比日起居佳胜否?贵眷各无恙,且喜九郎壮健胜往日,深可庆。
某辄有一孙,体甚硕重,决可以扶犁荷锄,想公亦为我喜也。
八月十二日生,名楚老。
六郎不见,应举得失如何?迈往南京,为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与文与可子,呼去干事。
宪局寻常少事,何为乃尔纷纷,想不常如此也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再拜。
舍弟得信,无恙。
但因议公事,为一倅所怒,日夜欲倾之,念脱去未能尔。
子由拙直之性,想深知之,非公孰能见容者,然实无他尔。
而人或不亮。
牢落如此,为一农夫而不可得,岂复有意与人争乎?亦不足言,聊可一笑而已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春夏多苦疮疖、赤目,因此杜门省事。
而传者遂云病甚者,至云已死,实无甚恙。
今已颇健,然犹欲谢客,恐传者复云云以为公忧,故详之。
郑公虽已逾八旬,然耆旧雕丧,想当为国凄怆。
公择、莘老进用,皆可喜,然亦汇征之渐,殆恐未尔知首,料台阁殊不闻,果尔,甚可喜。
元素若能力止其行,极佳,亦当走书道此也。
所要新诗,实无一字,小词、墨竹之类,皆不复措思,惟于饱食甘寝中得少三昧,一笑!一笑!文编一阅,洒然自失,濯喧埃而起衰思也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再拜。
谕养生之法,虽壮年好访问此术,更何所得。
然比年流落瘴地,苦无他疾,似亦得其力尔。
大约安心调气,节食少欲,思过半矣,余不足言。
某见在东坡,作陂种稻,劳苦之,亦自有乐事。
有屋五间,果菜十数畦,桑百余本,身耕妻蚕,聊以卒岁也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九)》苏轼
某启。
杜门谢客,甚安适。
气术又近得其简妙者,早来此面传,不可独不死也。
子由无恙,十月丧其小女,三岁矣。
屡有此戚,固难为情,须能自解尔。
所谕曹光州亲情,与卑意会,已作书问子由,次第必成也。
凫膟纳少许去,然终未知其实,不知所谕果然否,犹赖不曾经服食也。
效刘十五体,作回文《菩萨蛮》四首寄去,为一笑。
不知公曾见刘十五词否?刘造此样见寄,今失之矣。
得渠消息否?莘老必时得书,在徐乐乎?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启。
累获来教,佩戴至意。
比日起居佳胜。
雪屡作,足慰劝耕之怀。
昨日船到,送惠木奴人瓮,算已作三百疋绢看矣。
新岁不及奉觞,唯祝晚途遇合,使退耕穷士与民物并受其赐也。
寒苦,万万自重。
《与李公择十一首(之十一)》苏轼
与可之亡,不惟痛其令德不寿,又哀其极贫,后事索然。
而子由婿其少子,颇有及我之累。
所幸其子贤而文,久远却不复忧,唯目下不可不助他尔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以使客纷纷,不奉书,愧仰不可言。
辱手教,且审台候胜常。
爱子襁负夭丧,想深痛割,惟深照浮幻,一洗无益之悲,至望!至望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辱书及次公到,颇闻动止之详,慰浣无量。
微疾想由不忌口所致,果尔,幸深戒之。
某亦病寒嗽,逾月不除,衰老有疾难愈,岂复如昔时耶?承和揉菊词,次公处幸见之。
未由会合,千万顺候自重。
匆匆,奉启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伏承比来尊体安佳,甚慰所望。
毒暑不可过,使客纷纷然,殆不能堪。
数日以热毒发疮数处,且告谒休养,以备坤成终日之劳也。
奉羡清闲,独无此福。
惠茶既丰且精,除寄与子由外,不敢妄以饮客,如来教也。
然细思之,子由既作台官,亦不合与吃。
薛能所谓“赖有诗情”尔。
呵呵。
公久外,召还当在旦夕,扫榻奉候矣。
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长至祝颂之意则深矣,不敢上状,惧烦回答。
辱手简,甚荷知照。
比日起居佳胜。
河间之命,料必难辞,日企来音,少慰久阔。
未问,万乞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)》苏轼
某近得家报,王郎子立暴卒于奉符,为之数日悲恸,在告亦缘此也。
此君受知于公,想亦为之凄惋。
子由远使归来,闻之,烦恼可知。
子立只一女子,竟无儿,可伤!可伤!冗中,来使告回。
不一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两日台候何如?知药力已行,必遂轻安。
饮食不减否?何日可出,告令郎写一二字示下。
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示雄篇,古人所谓味无穷而炙逾出者,不肖何敢庶几乎?然三五日间,当试和谢也。
入夜布启,草略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八)》苏轼
两日不奉接,思仰不可言。
既无缘往见,空致手启,以为无益而烦还答,故不复讲。
日闻府中僚佐,知小疾渐复常,又得手教,有作诗兴,甚慰喜也。
诗纳去,如蒙和,何幸如之!诸公诗无他本,却乞封示。
旦夕朝会,必遂款话。
不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九)》苏轼
朝会疏阔,遂不获际见,企渴可量。
岁律既尽,殊无以为乐,甚惘惘也。
比日起居何如?中前云今日当见过。
若果耳,人回略谕,当不出也。
或未暇,亦不敢固屈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)》苏轼
两日不果诣见,倾仰不可言。
乍凉,台候胜常。
承已拜命,正得所欲,想惬雅怀。
但朋友怀公之去,不能无惘惘然。
似闻明主知照极深,其他想不复计较也。
明日、后日皆休务,可以往谒。
而魏邸将出,不可远去,过此,虽非假日,亦可以因访僧郊外,得邂逅也。
想公行李亦不即办,当少留耶?冗中奉启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一)》苏轼
会稽平日欲乞,岂易得哉。
小生奉羡之意,殆不可言,然亦行当继公也。
舍弟差阙下试官,不及奉启,计其出,公未行也。
余非面莫悉。
倩仲、蒙仲昆仲,不克一别,意甚不足。
侍奉外,千万珍爱。
蒙仲更砺赋笔,遂取魁甲,至望。
旦夕入文字乞郡。
江湖之东,行亦得之,但恨会稽为君家所夺耳。
呵!呵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二)》苏轼
令子至,出答教,感慰良极。
乍冷,且喜台候康胜。
此行知适所愿,但有一事,当在意者。
梅月宜颇居高燥,郡中常所偃息处,皆宜易新甃也。
余具令子口白。
某意在沿流扬、楚,不可得,潭、洪亦所乐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三)》苏轼
川公服一段,茶两团,酒二壶,蜀纸三百幅,聊相区区,恕其浼渎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四)》苏轼
子由试院来日出,或能一见子容诸公,欲二十日出饯,公已出城,莫须少留否?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五)》苏轼
别后书问简废,到官百冗,未皇上状,先枉教墨,得闻比日起居佳胜,感慰兼集。
闻坐啸竟日,孟公绰岂可屈在滕、薛,而衰病坐苦烦剧。
当易地而后安。
又天官司徒皆阙人,当令公厌事矣。
大热不可出,初到略须锄治纷纷,湖山咫尺,尚未见也。
思企谈笑,起望西兴蔼蔼,若闻謦欬。
尚冀珍卫,少慰区区。
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六)》苏轼
路中见三郎,甚安。
渠道过瓜洲复来相见。
江口恨不款曲,然亦被捉住写数纸。
东来绝不作诗,公必富作,何不寄示。
闻公今年造茶,奇甚,愿分绝品少许。
子由遂作北扉,甚不皇,方辞免也。
两小儿迨、过在此,迈此月当替,非久亦来此。
承问及,感!感!四郎及诸季各安,未及书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七)》苏轼
久不奉书,忽辱教字并次公具道盛意,并增感怍。
比日起居佳胜,两邦相望,衰拙自知,常有绝尘之叹。
惟腰脚蹒跚,略不相让,可以一笑也。
近亦渐平复,惟用温补药,颇觉宜人。
闻公每用朴消、大黄,昼夜洞下乃愈,此岂卫生之计哉!愿于不发时,常进一温平药,令不发为佳。
然已发,想亦非下不愈也。
无由面尽,临纸惘惘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十八)》苏轼
专人来,辱书,且审比日起居清胜。
知暂在告,想无苦恙,聊欲闭阁宴坐耳。
求紫雪,纳五两去。
尚有数两,不欲多驰去。
中年岂宜数进此药乎?相望虽咫尺,所欲言者,非笔舌可究。
时登中和东庑望西兴,屋瓦可数,相思何穷。
子由本欲请外觐得公处,今又北扉,此殆谬悠矣。
公简上心岂能久外耶?余热,千万为国自重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九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日不上问,辱书,感慰之至。
比日起居益佳,微疾已痊复。
新诗妙曲,得于敲榜间,欣承加惠也。
辄复一篇,惟不示人为望。
雅奏已行遣,因毁所集也。
知之。
冬来,全少事,时复开樽湖上,但少佳客尔。
未由会集,千万以时保卫。
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)》苏轼
承录示元之诗,旧虽曾见之,今得公亲书,甚喜。
令跋尾。
诗词如此,岂敢挂名其间。
呵呵。
惠示江瑶,极鲜,庶得大嚼,甚快。
北方书问几绝,况有苞苴见及乎?昨日忽得两壶,谨分其一,不罪微浼。
某再拜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一)》苏轼
令子不及奉书,昨日与杨次公书,有少事托面白,必达。
春夏之交,米价必大长,可畏。
公必有以待之,幸预以教我。
数郡闭籴,大为杭病,江东尤为害也。
屡移不报,录得其榜,已削去。
依条,灾伤免力胜。
民甚悦,恐知。
杭酥不佳,已督之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二)》苏轼
今日得宪檄,亦以闽盗恐轶至衢、睦为戒,度亦未遽尔也。
惟浙西数郡,水潦既甚,而七月二十一、二、三三日大雨暴风,几至扫尽,灾伤既不减去岁,而常平之备已空。
此忧在仆与中玉。
事有当面议不可以尺书尽者,屡以此意招之,绝不蒙留意云。
冬初方过,浙西虽子功旦夕到,然此大事,得聚议乃济。
数舍之劳,譬如来一看潮,亦自佳事,试告公以此意劝之,勿云仆言也。
如何?如何?吾侪作事,十分周备,仅可免过,小有不至,议者应不见置也。
米方稍平,更一月必贵。
日夜望中玉来。
放脚手籴得十余万石,相次漕司争籴军粮及上供,必大翔涌。
其他合行遣事,未易一一遽言。
愿公因会,度可言即言之。
幸甚!幸甚!此事,某已两削矣。
诸公虽未必喜,然度无不行下之理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三)》苏轼
某蒙令子寄示五赋,幸甚,且为矩范也。
后举又预高等矣。
近本州举子数百人来陈状,以习赋者多,乞发解各立分数,已为削去矣。
闲知之。
小儿差遣,蒙留意,以递中问之矣。
非久得报,即驰白也。
悚息!悚息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四)》苏轼
迈拙而愿,既备门下人,又日夕左右,想蒙提诲如子侄,不在区区干祷也。
乍到颍,不能无少冗。
速遣此人,未能尽意。
令子相见都下,不款曲,计今已赴任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五)》苏轼
新刻特蒙颁惠,不胜珍感。
竹萌亦佳贶,取笋簟菘心与鳜相对,清水煮熟,用姜芦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,入少盐,渐渐点洒之,过熟可食。
不敢独味此,请依法作,与老嫂共之。
呵呵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六)》苏轼
蒙仲过此,以急欲省觐,不敢攀留,甚愧。
闻试得甚佳,旦夕驰贺也。
两小儿本令闲看场屋,今日榜出皆捷,新学妨占解名,可愧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七)》苏轼
日望来音,此怀可知。
岁暮寒栗,起居何似?递筒既失,必降劄子,岁前可得迎见否?未间,伏惟为国自重,冗中,不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八)》苏轼
某在杭,虽少劳而意思自得。
此来极安逸,然多忧愧,想识此心也。
只在兴国浴室独居,大暑中殊清也。
蒙仲在公翊所见之。
公翊今得符离,不知当同往否?承辟召,小儿感戴不可言,得否犹未可知也?浙西水灾殊甚,已差岑、杨二君,朝论甚留意救恤也。
知之。
边上秋熟,可庆!可庆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二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示谕丽使裁减事,既不出船,何用借买许多什物。
已令本州一一依仿裁定矣,幸甚!幸甚!条式指定事,既未敢擅减,知之。
稍暇,别奉状。
不罪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)》苏轼
某启。
匿犀伏蜃之句,所不到也。
钦羡!钦羡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日不接奉,思企之深。
伏计台候日就康复。
欲往见,恐倦接客。
乞此示数字。
炷艾,必得力也。
新诗想多有。
不一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二)》苏轼
子功数日不相见,省中殊岑寂也。
公何日可出乎?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三)》苏轼
某近蒙回教,令记新斋,恐必不堪用,然亦当试抒思也。
曾干告丰令郭綖、支使孟易一京削。
恐新年求者必多,略乞记录。
令子必已到,温秀老成,真远器也。
冗迫,不尽区区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日不接奉,思企不可言。
辱教字,承起居佳胜。
浴会不得暇赴,盖除夜有婚会,两日纷纷也。
嘉篇幸蒙录示,“愁人泪眼”之句,读之惘然。
公达者,何用久尔戚戚。
嘉节,且一笑为乐,区区之祝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辱简,以妻孥皆病不即答,悚息!悚息!阴雨,起居何似?寄颖叔诗,和得,纳去。
与公咫尺胡越,何论颖叔也。
可叹!可叹!某一章未允,方再上也。
不一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伏承莅事之初,虽稍劳神,而吏民欣悚,实为盛事。
无由诣贺,但有企渴。
辱简,且审起居佳胜。
余俟八日廷中可谈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示,承起居佳胜。
熙帅,鄙意亦欲饯之。
公用二日即当趋赴,元日殿门外更议之也。
惠贶山芋柑梨,感刻之至。
匆匆布谢,不谨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伏暑,伏想起居康胜。
老妇病稍加,某亦自伤暑,殊无聊,遂且谒告免词事也。
一诗谩呈。
电扫庭讼,响答诗筒,亦数年来故事也。
呵呵。
草,不谨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三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知盛会早散,能过家庖煮菜夜话否?匆匆,不罪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简,承起居佳胜。
所约,敢不如教。
绝早,到门惟少设食了两碑也。
醵饯用二十四。
谨诺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一)》苏轼
数日不接奉,渴仰之至。
苦寒,起居佳胜。
欲见近岁天下户口数,告为录示,早得为佳。
不知几日与颖叔、仲至见临?匆匆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二)》苏轼
久别倾企。
辱书,乃知舟御在此,起居佳胜。
甚欲少留以须一见,而舟人以潮平风正,当速过,遂且渡。
承谕,当复来会,岂当重烦从者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三)》苏轼
尊丈台候计安。
闻甚乐会稽,不知有书见赐否?某又上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四)》苏轼
轻大江,重相别,谁如君者。
此意岂可忘耶?然迫夜涉险,悔不坚留君一宿也。
二轴谩写数字,付来人,乍远,千万保爱。
不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五)》苏轼
前日作《米元章山砚铭》。
此砚甚奇,得之于湖口石钟山之侧。
有盗不御,探奇发瑰。
攘于彭蠡,斫钟取追。
有米楚狂,即盗之隐。
因山作砚,其理如云。
过扬且伸意元章,求此砚一观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六)》苏轼
远接人未到,阙书吏,止用手状,达诚而已,亦幸仁明不深责也。
久留吴越,谣颂蔼然,想不日召还密近,幸益为民自爱。
迫行,冗甚,不尽区区。
到官别上问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七)》苏轼
亲情柳子立秀才,寓居属部,或去相见,略望与进,幸甚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八)》苏轼
辱简,承起居佳胜。
示谕容面白,正苦暑不能坐。
近夜稍凉,访及为幸,不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四十九)》苏轼
奉书不数,然日闻动止,以慰饥渴。
比来台候胜常,秋高诸况必佳。
太闲逸否?某五鼓辄起,平明亦无事,粗得永日啸咏之乐。
今日重九,一尊远相属而已。
新诗必多,幸寄示。
乍冷,千万为国自重,不宣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)》苏轼
两日不接奉,思仰不可言。
雨冷,起居佳安。
昨日小诗与通叔为戏,重烦属和,感服可量。
来日无会,可于何处相聚,退之所谓“此日足可惜”,愿未遽相别也。
不一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一)》苏轼
漕任虽非众望,然有一事有望于公。
浙江流殍之忧,来年秋熟乃免。
日月尚远,恐来年春夏间可忧,赈之则无还,贷之则难索,皆官力所不逮,惟多擘画,使数郡粜场不绝,则公私皆蒙利,事甚易知,但才不迨,且无是心,敢以累公,况枌榆所在,当留念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二)》苏轼
今日早不免谒告,今已颇安,来晨幸同颖、至二公临访,早屈为佳,不能遍致简,恐烦回答,只告穆父转呈也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三)》苏轼
经宿台候万福,十日之约,却为昨晚奉敕旬休致斋,翌日,定光行事,须至退日。
惭悚不已。
一会何微末,而艰故如此。
乃知永叔“鼎彝”之句,真非虚语。
公转呈颖、至二公,此简芭蕉之诮,不能逃也。
呵呵!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四)》苏轼
此中近忽有一人,能画山水,极可爱。
本无人知,仆始擢之。
居人过客,争求其笔,遂渐艰难,异时必为奇物也。
今将一轴奉献,如要六幅图,但与一匹细画绢,钱两千省,便可也,于轼犹未敢劣也。
轼又上穆父内翰兄执事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五)》苏轼
轼启。
久不闻问,奉怀怅然。
忽人来,辱手书,承比日起居佳胜,感慰无量。
示谕欲令纪述新庙记,不敢以浅陋固违,但迫行,冗甚,不暇。
俟到扬州,得少静息,当下笔,成,即递中寄去也。
会合未缘,千万自重,不宣,轼启上穆父内翰执事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六)》苏轼
适承见访,偶出,岂胜怅然。
新茶少许纳上,幸俟至事空,当往同啜也。
轼启上穆父内翰兄执。
《与钱穆父五十七首(之五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远勤从者,草草就别,慨怅不已。
使至,又辱手诲,仍以高篇宠行,读之增恨怆也。
欲和答,人客如织,当俟前路。
惠茶,已戒儿曹别藏之矣,非良辰佳客,不轻啜也。
令子昆仲,特烦远至,感怍不已。
所欲言,非可以笔墨既,想已目击,自余惟若时自爱而已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一)》苏轼
领书,所以教谕之者备矣。
感佩之意,非书可尽,谨当遵用。
然所云“领发谢章,不待到任”,私意不欲尔也。
谢章有过无功,而礼不可缺,到任一章足矣。
空言不足上报,万一徒为纷纷耳。
诸公启事,自到后一发,亦备数而已。
谪居六年,无一日不乐,今复促令作郡,坐生百忧。
正如农夫小人,日耕百亩,负担百斤,初无难色,一日坐之堂上,与相宾飨,便是一厄。
公之意可复劝令周旋委曲以求售乎?子由赴阙之命,亦是虚传耳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)》苏轼
辱书,惊闻乐全先生薨背,悲恸不已。
元老凋丧,举世所痛,岂独门下义旧。
虽寿禄如此,而吾侪不复见此师范,奈何!奈何!方欲乞移南都,往见之,今复何及!尚赖定国在彼,差慰其临没之意。
闻属纩之际,犹及某与舍弟,痛哉!仰惟宽怀,且助厚之、迷中干后事也。
执笔,怆塞不次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)》苏轼
专人来,辱书,且审起居佳胜。
张公《行状》,读之感慨,内有数处,须至商量签帖,持去,乞细予批鉴。
附来高文,固佳妙,无可指摘,但其间不免有愚意未安者,必是老谬不足晓,烦公开谕,仍不深讶。
盖张公文,《志》又不可不尽心同虑也。
惶悚!惶悚!仍须索便下笔也。
未由瞻晤,千万加爱,不一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四)》苏轼
不见定国一年,不与定国书半年,每得来书,辄愧满面,取纸欲答,又懒而止。
每想君熟知我此态,不复以为怪也。
即日,起居何如?知受任安肃,庙堂既未能置君于所宜,独无一稍佳处乎?料亦都不计较。
许时见过之语,似稍的,今岁必不失望矣。
河水既不至,此间诸事稍可乐,幸早临。
仆秋中,当再乞南中一郡耳!屡蒙寄诗,老笔日可畏,殆难陪奉。
字法亦然,异日当配古人矣。
酷热,万万自重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有一事拜托,杭人欲开葑田,盖五六十年矣。
但有志于民者,无不经营,亦有数公下手开凿,终于不成。
惟不肖偶得其要。
开之月余,有必成之势,吏民欢快,如目去翳。
近奏乞度牒五十道,终成之,一奏状,一申三省,皆详尽利害。
告公为一见莘老,痛致此意。
仍求此二状一观之。
近奏事多蒙开允,想必莘老之力。
更乞应副此一事,便西湖一旦尽复有唐之旧,际山为界,公他日出守此邦,亦享其乐,切望痛与留意。
近说与子由,令为老兄力言,而此人懒慢谬悠,恐不尽力,故以托定国,彼此非为身事,力言何嫌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自到黄州,即属岸人日伺舟驭消耗,忽领手教,顿解忧悬。
仍审比来体气清强,且能自适,至慰。
知未决东西,计其迂直<山佥>易,相去必不悬绝,而得一见,乃是不肖大幸,不识果安从。
某寓一僧舍,随僧蔬食,甚自幸也。
感恩念咎之外,灰心杜口,不曾看谒人。
所云出入,盖往村寺沐浴,及寻溪傍谷钓鱼采药,聊以自娱耳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宾州必薄有瘴气,非有道者处之,安能心体泰健以俟否亨耶?定国必不以流落为戚戚,仆不复忧此。
但恐风情不节,或能使腠理虚怯以感外邪。
此语甚蠢而情到,愿君深思先构付属之重,痛自爱身啬气。
旧既勤于道引服食,今宜倍加功,不知有的便可留桂府否?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君本无罪,为仆所累尔。
想非久,必渐移善地也。
仆甚顽健,居处食物皆不恶。
但平生不营生计,贱累即至,何所仰给。
须至远迹颜渊、原宪,以度余生。
命分如此,亦何复忧虑。
在彭城作黄楼,今得黄州;欲换武,遂作团练。
皆先谶。
因来书及之,又得一笑也。
子由不住得书,必已出大江,食口如林,五女未嫁,比仆又是不易人也。
奈何!奈何!惠京法二壶,感愧之至。
欲求土物为信,仆既索然,而黄又陋甚,竟无可持去,好笑!好笑!儿子迈亦在此,不敢令拜状,恐烦渎也。
承新诗甚多,无缘得见,耿耿。
仆不复作,此时复看诗而已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九)》苏轼
某作书了,欲遣人至江州。
李奉职言,定国必已从江西行,必不及矣。
故复写此纸,递中发去。
闻得此中次第,人皆言西江渐近上水,石湍激,<山佥>恶不可名,大不如衡、潭之善安。
然业已至彼,不可复回也。
若于临江军出陆,乃长策也。
贵眷不多,不可谓山溪之<山佥>而避陆行之劳也。
众议如此,切请子细问人,毋以不赀之躯,轻犯忧患也。
前书所忧,惟恐定国不能爱身啬色,愿常置此书于座右。
如君美材多文,忠孝天禀,但不至死,必有用于时。
虽贤者明了,不待鄙言。
但目前日见可欲而不动心,大是难事。
又寻常人失意无聊中,多以声色自遣。
定国奇特之人,勿袭此态。
相知之深,不觉言语直突,恐欲知。
他日不讶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受张公知遇至深。
罪废,累辱其门下,独不复摈绝否?如何!如何!想时得安问,贵眷在彼必安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桂砂如不难得,致十余两尤佳。
如费力,一两不须致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二)》苏轼
某递中领书及新诗,感慰无穷。
得知君无恙,久居蛮夷中,不郁郁足矣。
其他不足云也。
马处厚行,曾奉书,必便达。
不知今者为在何许,且盘桓桂州耶,为遂还任耶?重九登栖霞楼,望君凄然,歌《千秋岁》,满坐识与不识,皆怀君。
遂作一词云:“霜降水痕收。
浅碧鳞鳞欲见洲。
酒力渐消风力软,飕飕。
破帽多情却恋头。
佳节若为酬。
但把清樽断送秋。
万事回头都是梦,休休。
明日黄花蝶也愁。”
其卒章,则徐州逍遥堂中夜与君和诗也。
来诗要我画竹,此竟安用,勉为君作一纸奉寄。
子由甚安。
吾侪何尝不禅,而今乃始疑子由之禅为鬼为佛,何耶?丹砂若果可致,为便寄示。
吾药奇甚,聊以为闲中诡异之观,决不敢服也。
张公久不得书,彼必得安问。
乍冷,万万以时自重。
夜坐,醉中作此书,仍以君遣我墨书也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如闻晋卿已召还都,月给百千,其女泣诉,圣主为恻然也。
恐要知。
来诗愈奇,欲和,又不欲频频破戒。
自到此,惟以书史为乐,比从仕废学,少免荒唐也。
近于侧左得荒地数十亩,买牛一具,躬耕其中。
今岁旱,米贵甚。
近日方得雨,日夜垦辟,欲种麦,虽劳苦却亦有味。
邻曲相逢欣欣,欲自号鏖糟陂里陶靖节,如何?君数书,笔法渐逼晋人,吾笔法亦少进耶?画不能皆好,醉后画得一二十纸中,时有一纸可观,然多为人持去,于君岂复有爱,但卒急画不成也。
今后当有醉笔,嘉者聚之,以须的信寄去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四)》苏轼
《耕荒田》诗有云:“家童烧枯草,走报暗井出。
一饱未敢期,瓢饮已可必。”
又有云:“刮毛龟背上,何日得成毡。”
此句可以发万里一笑也。
故以填此空纸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递中得子由书,封示定国手简,承已到江西,尊体佳健。
忠信之心,天日所照,既遂生还,晚途际遇,未可量也。
容采老少比旧不带黄茅气色否?呵呵。
前此发书,并令子由转去,必达。
来教云,此月五六可到九江,而子由书十一月方达。
今且谩遣人,不知犹及见否?无缘一的为贺。
引领神驰,惟万万自爱。
速遣此人,书不能尽言,递中续上问也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张公壅嗽,经月未已,虽饮食不退,然亦微瘦。
数日来亦渐损,想必无虑。
然有书宜令劝固胃气,勿服疏利药,仆屡以劝之。
仍劝夏秋间,先多作善事斋僧、施贫之类,然后开眼。
公后日相见时,亦可以此劝之。
旦夕遂与之别,情味极不佳。
公得暇早来,与之相聚,若得此间一差遣,亦非小补也。
留意!留意!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数日闻舟驭入城,适患疮,未溃,坐起无聊,不克修问,不审起居何如?既无由往见,而公又未朝觐,企渴不可言。
当以酒洗泥,而久在告,酒尽,只有大小团密云五饼,双井一饼,亦为高人无泥可洗尔。
呵呵。
病中,不尽区区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欲附南京书,来人不告而去,因循至今。
比日起居何如?张丈且喜少安。
且令安乐几年,慰四方士大夫心,岂非好事。
近日都下,又一场纷纷,何时定乎?颍虽闲僻去都下近,亲知多特来相看者,殊倦于应接,更思远去而未能也。
未缘言面,千万保啬。
不一一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近遣人奉书,未达间,领来诲,伏承起居佳胜。
旋得厚之书,知从者入都,想已还宋矣。
某见报移郓,老病岂堪此剧郡。
方欲力辞而请越,不惟适江湖之思,又免过都纷纷,未知允否?老境欲少安,何时定乎?未由言面,菀结可知。
乍暖,千万保练。
不一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)》苏轼
某启。
别来纷纷,未即奉状。
两辱手教,感愧深矣。
且审比来起居佳胜,为慰!为慰!公失郡去国,士友所叹。
然自是计少安,其他无足言者。
某已得颍州,极慰所欲,但不副张公之意。
盖旬日前得子开书,极来相祷,方安于彼,不欲移也。
故不敢乞。
闻张公已安,庆慰无量。
会合未可期,惟千万保啬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自公去后,事尤可骇。
平生亲友,言语往还之间,动成坑阱,极纷纷也。
不敢复形于纸笔,不过旬日,自闻之矣。
得颍藏拙,余年之幸也。
自是刳心钳口矣。
此身于我稍切,须是安处,千万相信。
日与乐全翁游,当熟讲此理也。
某甚欲得南都,而侄女子在子开家,亦有书来,云子开欲之,故不请。
想识此意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数辱书,一一收领。
亦一上状,知已达。
风俗恶甚,朋旧反眼,不可复测,故不欲奉书,畏浮沉尔。
不罪!不罪!比日起居佳胜。
公敝屣浮名,一寄之天,不过淮上上回文,以无为有尔。
然亦未必如此,但恐流俗观望,复作两楹之说,皆不足道也。
某所被谤,仁圣在上,不明而明,殊无分毫之损。
但怜彼二子者,遂与舒亶、李定同传尔,亦不足云,可默勿语也。
余惟千万保爱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平生欲著一书,少自表见于来世,因循未成。
两儿子粗有文章材性,未暇督教之。
从来颇识长年养生妙理,亦未下手。
三者皆大事,今得汝阴,无事,或可成,定国必贺我也。
言此者,亦欲公从事于此尔。
书至此,中心欣跃,如有所得。
平生相知,不敢独飨,当领此意,不复念余事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四)》苏轼
公自此无忧患矣,不须复过虑。
《砚铭》,到颍当寄上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具审起居佳胜。
诬罔已辩,有识稍慰。
宠示二诗,读之耸然。
醉翁有言,穷者后工,今公自将达而诗益工,何也?莫是作诗数篇以饷穷鬼耶?喜不寐。
诗甚欲和,又碍亲嫌,皆可一笑也。
张公今虽微瘦,然论古今益明,不惟识虑过人,定国亦可见矣。
人事纷纷,书不尽言,非面莫究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六)》苏轼
某甚欲赴乐全之约,请南都,而子开有书切戒不可。
又侄女亦有书云,舅姑方安于彼,不可夺也,故不欲请。
承乐全乃尔见望,读之极不皇,且为致此恳,余具公书矣。
定国云有二诗,元不封示,何也?公平生不慎口,好面折人,别后深觉斯人极力奉挤。
公临行时,亦自觉仆始信之可骇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别来三辱书,劳问之厚,复过畴昔矣。
衰缪日退,而公相好日加,所未谕也。
又中间一书,引物连类,如见当世大贤。
意谓是封题之误,必非见与者,而其后姓字则我也,尤所不谕。
然三复其文,词韵甚美,正似苏州何充画真,虽不全似,而笔墨之精,已可奇也。
谨当收藏,以俟讲此者而与之。
如何?如何?公行复旧官矣,差遣亦必自如意。
可喜!可喜!但此去不知会合何日,不能无耿耿也。
真赞辄作得数句,如何?可用,即令一善写小字人代书绢上可也。
张公《集引》、厚之《字说》皆未作。
别后日纷纷,可厌!可厌!神膏方纳上,余勤勤自爱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八)》苏轼
张公所戒,深中吾病,虽甚顽狠,岂忍不听,愿为致此意也。
公向令作《滕达道埋铭》,已诺之,其家作行状送至此矣。
又欲作《孙公神道碑》,皆不敢违。
只告密之,勿令人知是某作,仍勿令以润笔见遗,乃敢闻命。
来诗甚奇,真得冲替气力也。
呵呵。
故后诗未及和。
朝夕别遣人,并致糟淮,白所欲宜兴田。
某岂敢有爱于此等,然此田见元主昏赖。
某见有公文在浙漕处理会,未见了绝,当亦申都省也。
田在深山中,去市七十里,但便于亲情蒋君勾当尔。
不知在公时,蒋能如此干否?更筹之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二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示教,承起居佳胜。
子由疾少间,惠药,感刻。
二方谨秘之。
五方续写得,纳上。
祝鮀鮀卫子鱼,贤者也,佞才也?以为佞人,盖流俗之误。
山梁雌雉,子路以馈孔子。
孔子知子路将不得其死,雉亦好斗,斗丧其生。
故曰“色斯举矣,翔而后集”。
若此雉,岂时之罪哉。
其余义尽于文,初无注解马,或留意少试。
仆子不肯,已遣回,一面商量,可公意即可也。
李希元已付一简与子中矣。
某适与安国说,欲来早略到净因,今又头昏,去否未可知。
旱疠将作,人多不安。
将爱!将爱!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)》苏轼
某启。
近者崇庆大故,中外哀墓,想同此悲痛。
某蒙被知遇,尤增殒灭。
人来,领书,承起居无恙。
某本自月初赴任,今须俟殿<歹赞>毕,乃敢朝辞。
后会何时,临书怆恨。
惟万万自重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疲曳之余,即困睡尔。
寻酒对菊,岂复梦见。
君真世外人也。
诗亦奇,欲和而未暇。
使事始欲辞免,又若无说,然衰病极畏此。
后日未可预刻,至时驰问也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甘草,已如所谕削去矣。
参四板,聊致远诚,并一诗为笑。
雪浪斋亦求一篇,为塞上华宠。
厚之本欲作书,适有少冗,又笔冻甚,俟稍和暇也。
幸致意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辱教,承起居佳胜。
昨夕黄昏径睡,五更马上赏嘉月尔。
事已,一笑。
出疆已有旨,完夫同行也。
别纸已领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递中,忽领三月五日手教,喜知尊候佳胜,贵眷各康健,并解悬情,幸甚。
一官为贫,更无可择。
知生计渐有涯,可喜!可喜!某到此八月,独与幼子一人、三疱者来。
凡百不失所。
风土不甚恶。
某既缘此绝弃世故,身心俱安,而小儿亦遂超然物外,非此父不生此子也。
呵呵。
书中所谕,甚感至意,不替畴昔而加厚也。
幸甚!幸甚!子由不住得书,极自适,道气有成矣。
余无足道者。
南北去住定有命,此心亦不念归,明年买田筑室,作惠州人矣。
伏暑中,万万加爱。
不宣。
《与王定国三十五首(之三十五)》苏轼
某一味绝学无忧,归根守一,乃无一可守。
此外皆是幻。
此道勿谓渺漫,信能如此,日有所得,更做没用处,亦须作地行仙,但屈滞从狗窦中过尔。
勿说与人,但欲老弟知其略尔。
问所欲干,实无可上烦者。
必欲寄信,只多寄好干枣、人参为望。
如无的便,亦不须差人,岂可以口腹万里劳人哉。
所云作书自辩者,亦未敢便尔。
“不怨天,不尤人,下学而上达,知我者,其天乎”?张十七绝不闻消耗,怀仰乐全之旧德,故欲其一箴之否?《答黄鲁直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文潜、无咎见临,卧病久之,闻欲牵公见过,所深愿也。
便欲作书奉屈,而两日坐处苦一疮极痛,至今未穴,殊无聊赖。
得教并诗,慰喜不已。
疮两日当穴,又数日可无苦。
诸公自可准法来问疾,然欲来,当先见语。
公择舅作宪,甚可喜,因见,为道区区。
君实尝言,破题当似“日五色”,莫作“运启元圣天临兆民”也。
余非面不尽。
《答秦太虚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别后数辱书,既冗懒且无便,不一裁答,愧悚之至。
参寥至,颇闻动止,为慰。
然见解榜,不见太虚名字,甚惋叹也。
此不足为太虚损益,但吊有司之不幸尔。
即日起居何如?参寥真可人,太虚所与之,不妄矣。
何时复见,临纸惘惘,惟万万自爱而已。
谨奉手启上问。
诸事可问参寥而知,入夜,困倦,书不详悉。
程文甚美,信非当世君子之所取也。
仆去替不远,尚未知后任所在,意欲东南一郡尔。
得之,当遂相见。
《答秦太虚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昨夜偶与客饮酒数杯,灯下作李端叔书,又作太虚书,便睡。
今日取二书覆视,端叔书犹粗整齐,而太虚书乃尔杂乱,信昨夜之醉甚也。
本欲别写,又念欲使太虚于千里之外,一见我醉态而笑也。
无事时寄一字,甚慰寂寥。
不宣。
《答秦太虚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晚知从者当往何山。
辱示,方悟以雨辍行,悔今日不相从也。
闻只今遂行,故不敢奉谒。
分韵诗语,益妙,得之殊喜。
拙诗令儿子录呈。
暑湿,惟万万慎护,早还为佳。
不一一。
《答秦太虚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别后欲奉书,纷纷无暇,且谓即见,无所事书,而日复一日,遂以至今。
叠辱手教,具闻动止甚慰。
某宜兴已得少田,至扬附递,乞居常,仍遣一侄孙子赍钱往宜兴纳官,(盖官田也。)
须其还,乃行。
而至今未来,计亦无他,特其子母难别尔。
见舣舟竹西待之,不过更三两日必至,必能于冬至前及见公也。
小儿子不历事,亦微忧,故不欲舍之前去。
迟见之意,殆以日为岁也。
传神奇妙之极。
赞若思得之,当奉呈也。
余非面不尽。
不一一。
《答秦太虚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累得书教,海外孤老,志节朽败,何意复接平生钦友。
伏阅妙迹,凛凛有生意,幸甚!幸甚!比日毒暑,尊候佳否?前所闻果的否?若信然,得文字后,亦须得半月乃行。
自此径乘蛋船至徐闻出路,不知犹及一见否?示谕二范之贤,不惟喜公得婿小范,且以庆吾友梦得之有子为不死也。
言之泪落不已。
过蒙许与,恐不副所期,实能躬劳辱以佚厥考尔。
令子想大成,曾寄所作来否?借一二亦佳。
文潜、无咎得消耗否?鲁直云,宣义监鄂酒。
吴子野自五羊来云,温公赠太尉,曾子宣右揆。
的否?未可知也。
廉州若得安居,取小子一房来,终焉可也。
生如暂寓,亦何所择。
果行,冲冒慎重。
《答张文潜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奉书,忽辱专人手教,伏读感叹。
且审为郡多暇,起居佳胜,至慰!至慰!疾久已扫除,但凡害生者无复有,则真气日滋骨髓,余益形神,卓然复壮,无三年之功也。
某清净独居,一年有半尔。
已有所觉,此理易晓无疑也。
然绝欲,天下之难事也,殆似断肉。
今使人一生食菜,必不肯。
且断肉百日,似易听也,百日之后,复展百日,以及期年,几忘肉矣。
但且立期展限,决有成也。
已验之方思以奉传,想识此意也。
蒙远致儿子书信,感激不可言。
子由在筠,甚自适,养气存神,几于有成,吾侪殆不如也。
闻淳父、鲁直远贬,为之凄然。
此等必皆有以处之也。
某见寓监司行馆,下临二江,有楼,刘梦得《楚望赋》句句是也。
瘴疠虽薄有,然不恶,与小儿不曾病也。
过甚有干蛊之才,举业亦少进。
侍其父亦然。
恐欲知之,解忧尔。
会合未期,临书怅惘。
惟万为道自重。
不宣。
《答张文潜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屏居荒服,真无一物为信。
有桄榔方杖一枚,前此土人不知以为杖也。
勿诮微陋,收其远意尔。
荔枝正出林下,恣食亦一快也。
罗浮曾一游,每出劳人,不如闭户之有味也。
术不辍服。
无咎竟坐修造,不肖累之也,愧怍。
家有婢,能造酒,极佳,全似王晋卿家碧香,但乏可与饮者尔。
罗浮有道士邓守安,虽朴野,养练有功,至行清苦,常欲济人,深可钦爱。
见邀之在此,又颇集医药,极有益也。
曾子开、陆农师俱不免,以知默定非智力所能避就也。
小儿承问,不欲令拜状烦览也。
《答张文潜四首(之三)》苏轼
少游得信否?奉亲必不失所。
《答张文潜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来兵王告者,极忠厚。
方某流离道路时,告奉事无少懈,又不惮万里再来,非独走卒中无有也。
愿公以某之故,少优假之,置一好科坐处。
当时与同来者顾成,亦极小心。
今来江海者,亦谨恪。
远来极不易,可念,愧愧。
《答李端叔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简,承起居佳胜。
近读近稿,讽味达晨,辄附小诗。
更蒙酬和,益深感叹,朝夕就局中会话也。
《答李端叔二首(之二)》苏轼
子由近得书,度已至岳矣。
养炼极有功,可喜!可喜!三儿子在此,甚安健,不敢令拜状。
黄鲁直、张文潜、晁无咎各得信否?文潜旧疾,必已全愈乎?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一)》苏轼
《字说》改多,写了纳去。
背时两叶,实糊合之,仍用皂绫夹褾纪之。
(一片皂绫夹之褾两面也。)
仍请前后各着一空叶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钦服下风,为日久矣。
迟暮相从,倾盖如故。
非独气类自然,抑亦夙昔缘契。
人来,辱手教,得闻起居佳胜,堂上康福,感慰深矣。
某凡百如昨。
又得无咎相切磨之,幸德麟替后,想必有殊命。
万一尚未,一来为无咎交承亦佳,又闻欲寄居此间,可先示谕也。
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三)》苏轼
惠示二诗,伏读慰抃不可言。
某途中及到此,绝少暇,止有数首,不佳。
又未有工夫录去,容稍积多,并奉呈也。
今且次韵二首,为一笑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宦游无定,得友君子,又复别去,怅惘可量。
数日,窃想起居佳胜。
到寿淮山,渐有佳思。
懒不作诗,亦无人唱和也。
乍远,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五)》苏轼
淮南夏颇熟,然积欠为害,疾瘵殆未有安理。
浙西疲甚,岁事亦未可知。
余非书所能尽。
德麟孤风超然,愿少贬以忍济为念。
必亮此意。
此中有干,幸示及。
杭州买物人已回,内中所欠俞君钱,此有便,当先为寄还之。
如遣还之,可速示,免重寄也。
滑盏,得钱都正书,已琢磨,兼与钱讫。
非久必寄来。
即附上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六)》苏轼
文广狱断敕下,可略示也。
李尉推恩有耗否?尹遇案必已上。
古人云:雷霆之下,恐难独当。
愿挂一名。
以今观之,此人真难得也。
亦勿深怪之。
知颍尾夏田损半,秋有望否?淮南东西秋夏皆大熟,亦一乐土也。
狱官不惟庇为前勘,乃是深为不待结案而移司者周虑也。
若勘作故出,则指挥移司官不得不问。
上下欺罔,不得不令人愤愤,某亦无由入文字。
亦有以论之,恐不济事,太息而已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鲁直寄书来,甚安,并得少双井,今附纳上。
蒙惠奇茗,绝妙。
因见太守,为致意。
为适病在告,数日未果。
奉书,要《临淄堂记》,秋凉稍暇,可作也。
月老亦致意。
热甚,又多病,未暇作《法施堂铭》。
不一一。
《与赵德麟八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承专使手书,为使者云,往西洛还,当取书,故未答。
辱教字,具审起居佳胜,感慰兼集。
公未即解去,与俗子久处,良不易。
然有忍乃济,愿以不见不同无尽待之。
某到此半月,无可乐者。
过大礼,即重乞会稽尔。
无缘面谢,幸恕草草。
《与陈伯修五首(之一)》苏轼
辱书,承孝履如宜。
日月如昨,奄换新岁,追慕摧怛,愈远无及,奈何。
未缘面慰,伏冀简哀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陈伯修五首(之二)》苏轼
盐官尉以阻节诉灾,致邑民纷然喧讼,不得不问。
然已州罚讫,奏知而已。
承谕及,幸悉!幸悉!《与陈伯修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通问,愧仰深矣。
远辱专使手书,眷念之重,不减畴昔,幸甚!幸甚!比日履兹暑溽,起居佳胜。
始闻出使畿甸,旋又移守解梁。
伯修平生厄滞,得丧毫末,本不足云,但恨材用不展,有孤天授。
今兹小试,已恨迟暮,惟勉之一日千里,副士友之望也,秋热,万万以时保重。
不宣。
《与陈伯修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谪居粗遣。
筠州时得书甚安。
长子已授仁化令,今挈家来矣。
某以买地结茅,为终焉之计,独未甃墓尔。
行亦当作。
杜门绝念,犹治少饮食,欲于适口。
近又丧一庖婢,乃悟此事亦有分定,遂不复择。
脱粟连毛,遇辄尽之尔。
惠示佳茗,极感厚意,然亦安所施之。
扇子极妙,奉养村陋,凡百不能称也。
佩公高义,不忘于心。
千里劳人,以致口腹之养,甚非所安也。
《与陈伯修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近日甚能刳心省事,不独省外事也,几于寂然无念矣。
所谓诗文之类,皆不复经心,亦自不能措辞矣。
辱示清风堂石刻,幸得荣观,仍传之好事以为美谈。
然竟无一字少答来贶,公见知之深,必识鄙意也。
新居在一峰上,父老云,古白鹤观基也。
下临大江,见数百里间。
柳子厚云:“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,非兹丘也欤?”只此便是东坡新文也。
谭文之,南方之瑚琏杞梓也,恨老尔,颇相欢否?毛泽民高文,恨知之者少,公能援达之乎?徐得之书信已领,当递中答谢也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都下纷纷,不遂款奉,别来思渴深矣。
比日起居何如?某凡百粗遣,汝阴僻陋,但一味闲,真衰病所乐也。
合会未期,千万保重。
不宣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今日与嘉父道别,浩然笑仆醉后草书,虽不通他心,信手乱书,亦有祸福也。
公少年高才,不患不达,但志于存养,孟子所谓“心勿忘勿助长”者,此当铭之坐右。
世人学道,非助长也,则忘而已矣。
仆少时曾作《杂说》一首送叔毅,其首云“曷尝观于富人之稼者”是也,愿一阅之。
承过听,见语甚重,不敢不尽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君为狱吏,人命至重,愿深加意。
大寒大暑,囚人求死不获;及病者多,为吏卒所不视,有非病而致死者。
仆为郡守,未尝不躬亲按视。
若能留意于此,远到之福也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君年少气盛,但愿积学,不忧无人知。
譬如农夫,是穮是蓘,虽有饥馑,必有丰年。
敢以为赠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公文章自已得之于心,应之于手矣。
譬之百货,自有定价,岂小子区区所能贵贱哉。
“潜虽伏矣,亦孔之章。”
足下虽欲不闻于人,不可得。
愿自信不疑而已。
《与张嘉父六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借示赋论诸文,遂得厌观,殊发老思。
西汉一首尤精确。
文帝不诛七国,世未有知其说者,独张安道尝言之于神考,其疏,人亦莫之见也。
今公所论,若合符节,非学识至到,不能及此。
仰钦!仰钦!《与陈季常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人还,拜书,想已达。
今日见马铺报,公择二十一日入光州界,计今已在光。
辄于太守处借人持书约会于岐亭。
某决用初一日早离州,初二日晚必造门,此会殆为希有。
然第一请公勿杀物命,更与公择一简邀之,尤妙。
人速,不尽所怀。
恕之。
不宣。
《与陈季常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早来宿酒殊昏倦,得佳篇一洗,幸甚。
昨日醉中口占,忘之矣。
写一首为笑。
《答毛泽民》苏轼
再辱示手教,伏审酷热起居清胜。
见谕,某何敢当,徐思之,当不尔。
非足下相期之远,某安得闻此言,感愧深矣。
体中微不佳,奉答草草。
《答李方叔三首(之一)》苏轼
侄婿王适子立,近过此,往彭城取解,或场屋相见。
其人可与讲论,词学德性,皆过人也。
其弟名遹,字子敏,亦不甚相远。
承问及儿子,属令干事,未及奉书,王文甫已与简,令持前所留奉纳矣。
《答李方叔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累数百言,反复寻味,词气甚伟,虽不肖,亦已粗识。
君子志义所在,然仆以愚不闻过,故至黜辱如此。
若犹哀怜之,当痛加责让,以感厉其意,庶几改往修来,以尽余年。
今乃粉饰刻画,是益其疾也,愧悚!愧悚!承持制甚苦,哀慕良深。
便欲走诣,而自谪官以来,不复与往还庆吊,杜门省愆而已。
谨遣小儿问左右,当以亮察。
不宣。
《答李方叔三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辱书,不即答为愧。
乍晴,孝履安稳。
所示,反复思之,亦欲有以少慰孝子之心,而某所不敢作者,非独铭志而已。
至于诗赋赞咏之类,但涉文字者,举不敢下笔也。
忧患之余,畏怯弥甚,必望有以亮之。
少选,更令儿子去面述。
不一一。
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阔,但有怀企,窃惟起居佳胜。
便欲造门,以器之率入山,还当奉谒。
谨奉启候问,匆匆,不宣。
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昨夜苦热减衣,晨起得头痛病,故不出见客,然疾亦不甚也。
方令小儿研墨为君写数大字。
旋得来教及纸,因尽付去。
恐墓表小字中亦有题目,则额上恐不当复云墓表,故别写四大字,以备或用也。
舍弟所作词,当续写去。
人还,匆匆。
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三)》苏轼
旦来枕上,读所借文篇,释然遂不知头痛所在。
曹公所云,信非虚语。
然陈琳岂能及君耶?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辱手教,仍以茶簟为贶,契义之重,理无可辞。
但北归以来,故人所饷皆辞之。
敬受茶一袋以拜意。
此陆宣公故事,想不讶也。
仍寝来命,幸甚。
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五)》苏轼
诗文二卷并纳上,后诗已别写在卷。
后检得旧本,改定数字。
《与刘壮舆六首(之六)》苏轼
某疾虽轻,然头痛畏风也。
承与李君同见过,不果见,不深讶否?悚息!悚息!来日若无风,当侵夜发去,更不及走别。
一诗,取笑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一)》苏轼
某近以痔疾,发歇不定,亦颇无聊,故未和近诗也。
郡中急足,有书并顾掾寄碑文,达否?成都宝月大师孙法舟者,远来相看,过筠,带子由一书来。
他由循州行,故不得面达。
今附上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)》苏轼
寄贶酥梨、猫笋、五味煎、榴枣等北方珍奇,物意两重,感佩无穷。
轼近来眠食颇佳,痔疾亦渐去矣。
兄去此后,恐寓行衙,亦非久安之计,意欲结茅水东山上,但未有佳处,当徐择尔。
侄孙既丧母,当令长子迈来此指射差遣,因挈小儿子房下来。
次子迨,且令试法赴举也,恐欲知之。
今有一书与迈,辄已作兄封题,乞令本司邸吏分明付之,迈必已到都下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本州黄焘推官,实甚廉干,郡中殊赖之。
不知今岁举削能及之否?孤进无缘自达,不免僣言,不罪!不罪!博罗正月一日夜,忽失火,一邑皆为灰烬,公私荡然。
林令在式假,高簿权县。
飓风猛烈,人力不加,众所知也。
百姓千人,皆露宿沙滩,可知!可知!盖屋固未能,茅竹皆不可得,一壶千金之时,黄焘擘划得竹三万竿往济之,极可佳。
火后事极多,林令有心力,可委。
他在式假,自不当坐此。
愿兄专牒此子,令修复公宇、仓库之类,及存抚被灾之民,弹压寇贼,则小民受赐矣。
又,起造物料,若不依实价和买而行科配,则害民又甚于火矣。
愿兄严切约束本州,或更关牒漕司,依实支破,或专委黄推官提举点检催促及觉察科配。
幸恕僣易。
黄焘有一申状,为催促广州检昙颍公案,附来人去此文字。
盖广州不应副,非本官拖延也。
至孝通直蒙惠书,极于感慰,深欲裁答,为连写数书,灯下目昏,容后信也。
不罪!不罪!六郎亦蒙问及,不殊此意。
惟千万节哀自重。
幸恕简略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)》苏轼
正辅要墨竹,固不惜,为近年不画,笔生,往往画不成。
候有佳者,当寄上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因人来,附状,必达。
比日伏惟尊体佳胜,眷聚各康宁。
某凡百如昨,北徙已绝望,作久计矣。
宝月师孙法舟来,子由有书并刘朝奉书,今附舟去。
宝月已化矣。
舟甚佳士,语论通贯,可喜!可喜!开岁忽将一月,瞻奉无时,临书惘惘。
兄北归,别得近耗否?惟万万自重。
冗中奉启,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往还接奉,其乐无量。
既别,甚凄断,亦不可言也。
旦夕到广,想不留两日。
尊候必佳健。
十郎侍行不易,六郎甚渴一见也。
某到家无恙。
乞不赐念,惟万万为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别时饮过,数日病酒,昏昏如梦中也。
且速发此书,不周谨,恕恕。
家酿,尝之微酸,不敢寄去。
二诗,以发一笑。
幸读讫,便毁之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老兄留意浮桥事,公私蒙利,未易遽数。
本州申漕司,乞支阜民监买粪土钱,若蒙支与,则邓道士者可以力募缘成之矣。
告与一言,某不当僣管。
但目见冬有覆溺之忧,太守见祷,故不忍默也。
但邓君肯管,其工必坚久也。
不罪!不罪!仍乞密之,勿云出于老弟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九)》苏轼
某近因宜兴回人卓契顺者奉状,想达视览。
即日起居佳胜,老嫂诸侄各计康靖。
某与幼子亦如昨。
迁居已八日,坐享安便,知愧!知愧!非兄巨庇,何以得此。
未由面谢,临纸怅仰。
乍暄,万万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启。
本州近申乞支阜民监粪土钱用修桥,未蒙指挥。
告与漕使一言,此桥不成,公私皆病,敢望留意。
近又体问得一事,本州诸军,多阙管房,多二人共一间,极不聊生。
其余即散居市井间,赁屋而已。
不惟费耗,军人因此窘急作过。
又本都无缘部辖,靡所不为,公私之害,可胜言哉。
某得罪居此,岂敢僣管官事,但此事俗吏所忽,莫教生出一事,即悔无及也。
兄弟之情不可隐,故具别纸冒闻,千万亮其本心恕罪,幸甚。
此数十年积弊,难以责俗吏,非老兄才气,常欲追配古人,即劣弟亦不轻发也。
然千万密之。
若少漏泄,即劣弟居此不安矣。
告老兄作一手书,说与二漕,但只云指使蓝生经过廉得,或更以一书与詹守,稍假借之,令尽力为妙。
自兄过此,詹亦知惧厉精也。
本州管六头项兵,却一半无营房。
其间有营房者,皆两人住一间,颇不聊生。
其余只在民间赁屋散住,每月出赁房钱百五十至三百。
其间赁官屋者,即于月粮钱内刻。
(非官中指挥,盖掠房钱者,自擅如此。)
不惟军人缘此贫乏,又都将上下,无繇部辖,饮博逾违,急即逃走作贼,民不安居。
又军妻缘此犯奸者众,远方吏不得人,从来如此,非今官吏之过也。
问得,数十年来如此矣。
约度大略,少三百来间好屋。
若与擘划砖瓦,官自烧,林木亦可下县采斫。
(只恐难为足用。
)又阜民废监,亦有木植,此外官买足之。
度三百间瓦屋,每间可用三贯省钱,不过千缗,此事可了。
愿兄与漕司商量,先行文字下本州作访。
闻惠州自来军人阙少营房,多在民间赁居。
又广州、泉州、信州三处,差来客军,各无营房。
本州清化一指挥,虽有营房一二十间,又每年遭水,军人家累,难为存活,深为不便。
令本州知州职官都监子细勘会,逐一指挥去处及少营房数目,子细画一开具。
若干指挥全无营房,见今若干兵士赁屋,各具见今赁屋人数供申及相度。
未有营房指挥,合于何处起造营房。
及清化指挥,年年遭水,合与不合迁移,如合迁移,即今来已废阜民监地位可与不可迁就。
仍约度合用砖瓦材料人工钱数,先将本州见有砖瓦材料豁除外,仍更具管下县分,有无可以采斫材木去处,兼见差是何人,如何采斫,及相度添置瓦窑,差兵匠烧变。
本州皆荒茅地,虽有主,百姓自来不采茅,官若日差兵士数十人,专留充烧瓦之用,于公私并无妨害。
此外只具合支官中见钱的确数目供申,仍于本州应系诸般钱物内划支拨,系提转提举司钱物具若干数目供申。
若似此行遣,料得不过支转运司钱四五百贯,思量此事,若不稍处置,致稍有意外之患,则于监司诸公,岂得为稳便。
然此事积弊久矣,非今官吏之过。
切告吾兄,勿怪责此中官吏,万告!万告!如以卑言为然,及漕司商量得行,即须专差一精干官吏来此,与权都监王约者(此子甚勤干。)
同干之。
今且体问得逐营事件如后。
一、本州管澄海两指挥,禁军皆有营房,不外住。
然皆是废茅屋,常忧火烛,亦当为瓦屋。
又本营逐年多有水患,亦当相度,合如何疏理沟渎或筑防,令军人安居。
一、清化指挥见管二百三十人,只有官屋二十间。
见有五十五人兵级,在外赁屋住。
及年年遭水,及地僻远,并无篱墙,不可不迁,若迁于废阜监,极为稳便。
一、牢城指挥见管二百六十人,只有官屋四十间,二人共一间。
外有三十六人兵级,见赁屋住。
一、泉州客军一百五人,并无营房,只有官屋三间,余并赁屋住。
一、信州客军九十六人,见管营房七间。
一、广州客军九十人,元因岑探反后添差,不曾与置营房。
此等客军,多在知州都监及场务地分窠坐,故只于窠坐处宿食,以此不肯赁屋居住。
然体访得客军既无营房,才有病患,易得失所,是致死损人众,不可不为动心。
江海之间,寇攘渊薮。
近日盐贼,幸而皆已获,不尔岂细故哉。
谪居之人,只愿安帖。
如惠州兵卫单寡,了无城郭,奸盗所窥,又若营房不立,军政堕坏,安知无大奸生心乎?此孤旅之人,所以辄贡缕言也。
与指使蓝生语,觉似了了,可令来此与王约者同干否?不揆僣言,非兄莫能容之。
然此本乞一详览,便付火,虽二外甥,亦勿令见。
若人知其自劣弟出,大不可不可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指使还左右,奉书必已闻达。
比日履兹炎燠,尊体佳胜。
某蒙庇如昨。
筠州时得信,甚安。
暑雨不常,蒸烧可厌,曲江想少清爽否?何时会合,少解驰结,尚冀保练,姑慰愿言。
因何推官行,奉启上问。
不宣。
再启。
桥钱必不足用,学钱且告老兄留取。
切告!切告!前所问者,已得实状,本州必已申去,盖亦只止是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近苦痔疾逾旬,牢落可知,今渐安矣,不烦深念。
荔枝正熟,就林恣食,亦一快也,恨不同尝。
六郎、十郎昆仲各安。
知六郎已拜恩命,深增庆忭。
病倦,未及别启。
兼十郎要字,尚未暇写,不讶!不讶!岐下、湖北,想频得信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柯推良吏,冠一郡也。
兄许一纸乞济其垂成,他虽细满内太守一削,恐以他年及不使,若非兄特达,谁复成之。
某不合僣言,实见其有风力廉干,可惜其去,故为一言也。
切望!切望!若非公论以柯为可举,某亦不敢频烦,乞恕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四)》苏轼
近酿酒,甚酽白而醇美。
或教入大麦蘖,而此中绝无大麦。
如韶州有此物,因便人为置数斗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违别忽复数月,思仰日积。
递中辱书,伏审尊体佳胜,甚慰驰想。
示谕《碧落洞》诗,却未寄贶,必封书时忘之也。
窃望寄示。
老弟却曾有一诗,今录呈,乞勿示人也。
惠贶新茶,极为佳品,感佩之至。
未由会见,万万为国自重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因柯推行,奉状必达。
示谕修桥事,问得才元,行牒已到本州,差官估所费,盖八九百千。
除有不系省诸般钱外,犹少四五百千。
除有不系省诸般外,于法当提、转分认。
见说估得却是的确合用之数,若减省,即做不成,纵成,不坚久矣,体问是实。
然老弟以卑见度之,恐不能成。
何者?吏暗而孱,胥狡而横,若上司应副,破许多钱,必四六分入公私下头,做成一坐河楼桥也,必矣!必矣!才元必欲成之,选一健干吏令来权签判,专了此事。
不宜,且勿应副此钱,但令只严切指挥,且令牢系添修竹浮桥也。
(竹贱易成,创新,不过二十千,一两月修一次,每次不过费三千,惟频修为要。)
前日指挥使去时,曾拜闻营房事,后来思之,亦与此同,度官吏必了不得也。
深不欲言,恐误老兄事。
故冒言,千万密之。
与才元言,但只作兄意也。
至恳!至恳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伏暑,切惟起居清胜。
某凡百如昨,近指使柯推及郡中买药兵士三次奉状,一一达否?十郎递中书未到。
新什此篇尤有功,咄咄逼鲍、谢矣。
不觉起予,故和一诗,以致钦叹之意,幸勿广示人也。
未由瞻奉,万万以时保练,麾汗不谨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八)》苏轼
德孺、懿叔近得耗否?子由频得安问,云亦有书至兄处,达否?邓道士州中住两月,已归山。
究其所得,亦无他奇,但归根宁极,造次颠倒,心未尝离尔。
此士信能力行,又笃信不欺,常欲损己济物,发于至诚也。
知之!知之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十九)》苏轼
某启。
专人辱书,感慰无量。
比日履兹新凉,尊体何如?某一向苦痔疾,发歇未定,殊无聊也。
所论退闲之乐,固终身无厌,但道气未胜,宿疾尚缠,想亦灾数。
或言冬深当出厄,傥尔时勿药乎?何时一迓来旆,少解羁困。
万万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因蜀使奉状,必达。
惠新茶绝品,石耳异味,感荷之极也。
扇二十柄,书画殆遍,然终不佳,病倦少思也。
《遗事》更少凉写纳。
懿叔近得书,甚安。
德孺久不闻耗也,令子各计安,未及别书。
小儿荷问及,宜兴两儿服阕后欲南来。
又赦后痴望量移稍北,不知可望否?兄闻众议如何,有所闻批示也?报言者论寿州配买茶一事,已施行仁圣之意,亦可仰测万一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一)》苏轼
广倅书报,近日飓风异常,公私屋倒二千余间,大木尽拔。
乾明诃子树已倒,此四百年物也。
父老云:“生平未见此异。”
老兄莫缘此一到南海,拊视为佳,惠人亦望使车一到。
若早来,民受赐多矣。
必察此意。
狱事辱老兄按正,远近心服,暗缪之人,亦缘兄免此冤债,当没齿荷戴,乃更恨耶?好笑!好笑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附来使,上状,必达。
稍凉,起居佳胜。
见严推言,邑君尝服药,寻已平愈,今想益康健。
秋色渐佳,惟冀倍加寝膳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严令清约,恤民之心,必蒙顾虑也。
有两事托面闻,幸恕草次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奉慰必已达。
比日悼念之余,起居如宜。
吾兄学道久矣,必不使无益之悲,久留怀抱。
但劣弟未克面论,不免悬情,惟深察此理。
宽中强饭,不胜区区。
再奉手启布闻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知已登舟岁巡连州,切望不惜数日之劳,一游罗浮。
家居悒悒,触物增怀,不如且徜徉山水间散此伊郁也。
仍望先令人来约,径去山下伺候也。
少事干告,此中太守已借数人白直,仅足使令,欲更告兄,辄借两人,如许,即乞彼中先减两白直,却牒州差两厢军借使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近两奉状,必相断尘闻。
比来切惟尊候康安。
闺门之戚,想已平遣。
前云过重九启行,计已在途,罗浮之游,果如约否?不胜颙望。
余暑跋涉,惟冀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七)》苏轼
某目见之事,恐可以助仁政之万一,故敢僣言。
不罪!不罪!今来秋大熟,米贱已伤农矣。
所纳秋米六万三千余石,而漕府乃令五万以上折纳见钱,余纳正色,虽许下户取便纳钱,然纳米不得过五千硕元科之数,则取便之说,乃空言尔。
岭南钱荒久矣,今年又起纳役钱,见今质库皆闭,连车整船,载米入城,掉臂不顾,不知如何了得赋税役钱去。
朝廷新行役法,监司宜共将傍人户令易为征催,准条支移折变,委转运司相视收成丰歉,务从民便。
据此敕意,即是丰则约米,歉则约钱。
今乃反之,岂为稳便。
闻范君指挥,非傅同年意也。
本州詹守,极有恤民之意,闻说申乞第二等以下人户纳钱与米,并从其便,不知元科米数。
此实一州人户众愿,非詹守私意,及非专斗要计会多纳米也。
望兄力赐一言,特从其请及乞提、转共行一条,戒约州县大估米价,以致百姓重困,须得依在市见卖实直。
如牒到日,已估价太高者,许依实改正,庶几疲民尽沾实惠。
切望兄留意,仍密之,勿令人知自弟出也,千万!千万!问得本州支米,每年不过九千,若五万全纳正色,则有积弊之忧,若以积滞之故,年年多纳钱,少纳米,则农民益困,岭南之大患也。
(见说广东诸郡,皆患米多支少。)
请兄与诸公商量,具此利害,共入一奏,乞今后应役人、公人庸钱及重法钱并一半折米,却以见钱还运司,则公私皆便,免得税米积滞,年年抑勒,人户多纳见钱,此大利也。
但当立条,常令提举、提刑司常切觉察转运司及州县大估米价及支恶弱米,免亏损役人、公人,则尽善矣。
本州申乞桩定第一等丁米,二万九千余硕,并须得纳见钱。
其余第一等税米,及第二等以下丁税米,共约计三万四千余硕,任从民便,纳钱纳米。
近下零碎者,多愿纳钱,且以少计之,三万四千硕中,必有一万以上硕纳见钱矣,与漕司元科数目不大相悬,而第二等以下户,皆得任便,不拘元科数目,人情必大悦。
奈何!一年役钱及重法等钱,共计支一万三千四百余贯,若一半折支米,即是每年有六千七百贯钱折米,米每斗极贵时,不过折五十,约计折支,得一万三千余硕也。
大郎兄弟有来耗未?六郎、十郎侍下孝履如何?不及作书,且乞宽节哀思,强食自爱。
宜兴一书,烦为入一皮角递。
儿子辈开岁前皆入京授差遣,此书告为便发,庶速得达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自闻尊嫂倾背,三发慰书矣。
比日起居何如,怀抱渐开否?倾仰之至。
辄有少意,不胜私忧过计之心,故复发此书,必加恕亮,余无异前恳也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二十九)》苏轼
某今日伏读赦书,有责降官量移指挥,自惟无状,恐可该此恩命,庶几复得生见岭北江山矣。
幸甚。
又见赦文云:“访闻诸路转运司,有折科二税过重,致民间输纳倍费涉于掊剋者,令提举司举察关提、转先次改正,依条折科讫奏。”
此一节非常赦语,必是圣主新意。
主上自躬听断以来,事从仁恕。
如孙载不奏灾伤冲替,庐、寿等州罢配买茶之类,皆非有司所及。
乃天衷英发,恤民之深意,恨远不尽闻。
然亦得北方故人书,皆云仁圣日跻,兼有昭、裕二陵德美。
某虽废弃,曾忝侍从,大恩未报,死不敢忘,闻此美政,不胜踊跃。
正辅忠爱之深,想同此意。
然惠州近日科折秫米一事,正违着此赦文,甚可惧也。
赦文云:“访闻折科二税过重,致民间倍费,涉于掊剋者,令觉察改正。”
今惠州秋田大熟,米贱伤农,而秋米六万余硕,九分二厘以下纳人户卖米,(众人皆云今年米实无价,若官中价钱紧急,人户更不敢惜米,得钱便卖,下稍不过三十文足。)
二斗已上,方纳得一斗。
岂非赦文所谓折科过重,使民倍费者乎?谓之掊剋,显见圣意疾之甚矣。
赦文榜在衢路,读者已有此谤,可不惧乎?谨按《编敕》,支移折变,令转运司相视丰歉,务从民便。
详此敕意,专务便民,丰则纳米,歉则纳钱。
今乃返之,违条甚矣。
某切谓提刑、提举司当依赦文检坐此条,改正施行。
昨日惠守詹君,申转运司乞指定第一等丁米二万九千余硕纳钱,其余第一等以下税米及第二等以下米三万余硕,并从民便,任纳米钱。
(詹欲某与兄一言,时已致书具论矣。)
此虽少苏疲民,然亦未依得今来赦敕也。
如赦敕意,第一等人户,岂可令倍费乎?某恃兄洞照,不避僣易,请兄与傅、萧二公面议共行下一文字云:“所有今年折科秋米,并只依见在市卖实直估定。
其第五等人户,并听情愿,任纳钱米,更不拘前来元科数目。”
如此,方依得今来赦文外编赦指挥,而一路之民遂少纾也。
但闻得东路州郡,大率米多支少,故运司常有积滞腐败之忧,不可不为之深虑。
若能权利害之轻重,取舍从宜,则拘多补少,固自有术,何至作此违条害民之事乎?(昨日书中所陈役人见钱,奏乞一半折米,此公私两利之策也。)
大凡人户,去州县远者,及下户税米零碎者,皆愿纳钱。
只为州郡估得价高,(大抵官吏皆畏惧上司,但加三以上估价。
滑胥俗吏,结为一片,靡不如此。
须是上司痛加约束,则此风庶几或可革也。)
致人户只愿纳米。
今运司既患米多支少,归于腐败,所损不小,即须权此利害。
不知估价稍低,而常得见钱,以救运司阙乏,与空估高价,而令人户只愿纳米,积滞腐败,终为粪土者,得失孰多?若能痛加打骂郡中俗吏,令中平估价,则人户必有大半愿纳钱者。
岂非运司大利乎?今惠州每年支米,不过九千,九千之外,累百钜万,虽未腐败,而无可支遣,与粪土何异。
若上等人户,必欲纳又不失高价,则须是州县盲枷瞎棒,以膏血偿填,纵忍为之,奈赦文何。
某不避僣易,欲兄专为此,一到广州,与傅、萧面议,反覆究竟,权利害。
二公皆仁人君子也,必商量得成。
即愿三司连衔入一文字,专牒逐州知通,大略云:今年秋熟,恐米贱伤农,所以听从民便,任纳钱米。
又缘逐州米多支少,恐有腐败积滞之忧,深虑仓专斗级等,意欲多纳正色,用幸计会司属及行人等高估米价,令人户纳钱倍费,只愿纳米,致将来纳多支少,积滞腐败,不委逐官专切觉察须管。
一依见在市卖中价,不得辄有丝毫加抬,仍具结罪保明申上。
如牒来到日,已曾高估者,许改正裁减,务令便民讫,申其高估干系人,并与免罪。
如经逐官保明后,却察探得知依旧高抬大估,比见卖直价有加分文,致人户不愿纳钱,将来积滞官米,即官吏并须勘奏,乞行朝典。
若蒙采用刍荛,一路生灵受赐也。
恃眷知,如此率易,死罪!死罪!此事切勿令人知出不肖之言也。
切告!切告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四奉状,必一一达。
比日起居何似?闻东行已决,但未闻离五羊的日,故未敢往迎。
旦夕闻的耗,即轻舟径前也。
区区,并俟面道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罗浮之游,不知先往而后入州耶?抑俟回日也?弟惟兄马首之视,无不可者。
旦日乘舫,径至泊头以来也。
匆匆,未能尽意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日不上问,但积驰仰。
不审比来尊候何似,眷聚各佳否?德孺、懿叔想时有安问。
某蒙庇粗遣,子由亦安,秋凉使旆出按否?倘又一见,何幸如之。
未间,万冀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三)》苏轼
某旧苦痔疾,盖二十一年矣。
近日忽大作,百药不效,虽知不能为甚害,然痛楚无聊两月余,颇亦难当。
出于无计,遂欲休粮以清净胜之,则又未能遽尔。
但择其近似者,断酒断肉,断盐酢酱菜,凡有味物,皆断,又断粳米饭,惟食淡面一味。
其间更食胡麻、伏苓麨少许取饱。
胡麻,黑脂麻是也。
去皮,九蒸曝白。
伏苓去皮,捣罗入少白蜜,为麨,杂胡麻食之,甚美。
如此服食已多日,气力不衰,而痔渐退。
久不退转,辅以少气术,其效殆未易量也。
此事极难忍,方勉力必行之。
惟患无好白伏苓,不用赤者,告兄为于韶、英、南雄寻买得十来斤,乃足用,不足且旋致之,亦可。
已一面于广州买去。
此药时有伪者。
柳子云尽老芋是也。
若有松根贯之,却是伏神,亦与伏苓同,可用,惟乞辨其伪者。
频有干烦,实为老病切要用者,敢望留念。
幸甚!幸甚!蜜,此中无有,亦多伪。
如有真者,更求少许。
既绝肉五味,只啖此麨及淡面,更不消别药,百病自去。
此长年之真诀,但易知而难行尔。
弟发得志愿甚坚,恐是因灾致福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四)》苏轼
某再启。
承谕,感念至泣下,老弟亦免如此蕴结之怀,非一见,终不能解也。
见劝作诗,本亦无固必,自懒作尔。
如此候虫时鸣,自鸣而已,何所损益,不必作,不必不作也。
吾兄作一两篇见寄,当次韵尔。
兼寄佳酿川芎,大济所用,物意两重,增感激也。
问所干,亦别无事,恐三四月间,告求一两般家人至筠及常州。
至时,当拜书干扣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五)》苏轼
某近颇好丹药,不惟有意于却老,亦欲玩物之变,以自娱也。
闻曲江诸场,亦有老翁须生银是也。
甚贵,难得,兄试为体问,如可求,买得五六两,为佳。
若费力难求即已,非急用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六)》苏轼
某慰疏言。
不意变故,表嫂寿安县君遽捐馆舍,闻讣悲怛,感涕并怀。
切惟恩义深笃,追悼割裂,哀痛难堪,日月流速,奄毕七供,感动逾远,奈何。
某限以谪居,莫缘奔诣吊问,愧恨千万。
幸冀省节悲悼,强食自重,不胜区区。
谨奉疏慰。
不次,谨疏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不谓尊嫂忽罹此祸。
惟兄四十年恩好,所谓老身长子者,此情岂易割舍。
然万般追悼,于亡者了无丝毫之益,而于身有不赀之忧,不即拂除,譬之露电,殆非所望于明哲也。
谴地不敢辄舍去,无缘面析此理,愿兄深照痛遣,勿留丝毫胸中也。
惟有速作佛事,升济幽明,此不可不信也,惟速为妙。
老弟前年悼亡,亦只汲汲于此事,亦不必尽之。
佛僧拯贫苦尤佳,但发为亡者意,则俯仰之间,便贯幽显也。
忝至眷,必不讶。
草次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八)》苏轼
某辄附上绫刻丝各一疋,用与表嫂斋僧,表区区微意。
不罪!不罪!淡面经月,疾不减,却稍肉食,近却颇安。
天凉灾退,自然安适,茯苓亦不服食也。
承寄遗并蜜已领,极佳。
近严推官者,托口陈二事,曾道便人寄书画扇子去,必达。
八十哥化去,感念畴昔,为之出涕。
史嗣立宅表娣一十一县君亦有事。
羁寓岭海,那堪时时闻此。
知兄已出巡,千万勿惮远,一来游罗浮。
弟候闻来耗,便去山下奉候。
表侄必未到,且请决意一来。
恐明年兄必北归,无由来也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三十九)》苏轼
《遗事》已用澄心纸、廷珪墨写成,纳去。
尉掾子孙一句,不须出,彼自不知也。
必欲去者,摹刻时落之。
并有《江月》五首,录呈为一笑。
吾侪老矣,不宜久郁,时以诗酒自娱为佳。
亡者俯仰之间,知在何方世界,而吾方悲恋不已,岂非系风捕影之流哉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)》苏轼
某启。
别后,因本州便人一次上状,并《香积》诗,必已达尊览。
两辱赐教,具审起居佳胜,甚慰驰仰。
轼入冬,眠食甚佳,几席之下,澄江碧色,鸥鹭翔集,鱼虾出没,有足乐者。
又时走湖上,观作新桥。
掩骼之事,亦有条理,皆粗慰人意。
盖优哉游哉,聊以卒岁,知之,免忧。
药钱亦已如请。
比来数事,皆蒙赐左右,此邦老稚,共荷戴也。
乍寒,万万自重,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长至伊迩,不获称觞,祝颂之怀,难以言谕。
比日起居增胜。
宪掾顾君至,辱手书,感慰倍常。
顾君信佳士,伯乐之厩,固无凡足也。
老弟凡百如昨,但痔疾不免时作。
自至日便杜门不见客,不看书,凡事皆废。
但晓夕默坐作少乘定,虽非至道,亦且休息。
平生劳弊,且作少期百日。
兄忧爱之深,故白其详,不须语人也。
所谓以得为失者,梦幻颠倒,类皆如此尔。
未由瞻奉,万万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蒙惠冠簪甚奇,即日服之,但衰朽不称尔。
全面极佳,感怍之至。
岑茶已领。
杭人送到《表忠观碑》,装背作五大轴,辄送上。
老兄请挂之高堂素壁,时一睨之,如与老弟相见也。
附顾君的信,封角草草。
不讶!不讶!升卿之问,已答之矣。
已白顾君其详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别来三得书教,眷抚愈重,感慰深矣。
想已达韶,起居佳胜。
《桃花诗》,再蒙颁示,诵咏不能释手。
“菅”字韵拙句,特蒙垂和,句句奇警,谨用降服,幸甚!幸甚!《一字》虽戏剧,亦人所不逮也。
轼凡百如昨,十九日迁入行衙。
再会未期,惟望顺时为国自重。
因苏州卓行者奉问。
不宣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四)》苏轼
三诗因感微物,以寄妙理,读之翛然自失。
以病未和得,愧怍。
执政小简,中近人之病,听不听在他,兄不可不言也。
如闻前削监事,亦颇行,是否?寄惠大黄丸等、糟姜法、鱼麦蘖,并已捧领,感荷!感荷!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五)》苏轼
近得柳仲远书,报妹子小二娘四月十九日有事于定州,柳见作定签也。
远地闻此,情怀割裂,闲报之尔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闻归艎到岸,喜不自胜。
辱手教,承起居佳适。
值夜乏人,未可前诣。
新诗辄次韵,取笑!取笑!前本附纳,匆匆。
《与程正辅四十七首(之四十七)》苏轼
某启。
漂泊海上,一笑之乐固不易得,况义兼亲友如公之重者乎?但治具过厚,惭悚不已。
经宿,尊体佳胜。
承即解舟,恨不克追饯。
涉履慎重,早还为望。
不宣。
《与冯祖仁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辱手教,承晚来起居佳胜。
惠示珠榄,顷所未见,非独下视沙糖矣。
想当一笑,匆匆,不宣。
《与冯祖仁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辱下顾,尚未果走谢,悚息不已。
捧手教,承起居佳胜。
卑体尚未甚清快,坐阻谈对,为怅惘也。
惠示妙剂,获之,喜甚。
从此衰疾有瘳矣。
人还,不宣。
《与冯祖仁三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辱手教,具审尊体佳胜,甚慰驰仰。
拙疾亦渐平矣。
来日当出诣。
番烧羊蒙珍惠,下逮童稚矣。
谨奉启谢,不宣。
《与章质夫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承喻慎静以处忧患。
非心爱我之深,何以及此,谨置之座右也。
《柳花》词妙绝,使来者何以措词。
本不敢继作,又思公正柳花飞时出巡按,坐想四子,闭门愁断,故写其意,次韵一首寄去,亦告不以示人也。
《七夕》词亦录呈。
药方付徐令去,惟细辨。
覆盆子若不真,即无效。
前者路傍摘者,此土人谓之插秧莓,三四月花,五六月熟,其子酸甜可食,当阴乾其子用之。
今市人卖者,乃是花鸦莓,九月熟,与《本草》所说不同,不可妄用。
想{奄}子已寄君猷矣。
《与章质夫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伏承被召,移漕六路,舆论所期,虽未厌满,而脱屣炎州,归觐阙庭,兹可庆也。
比日启途之暇,起居佳胜。
某谪籍所拘,未由攀饯,北望旌驭,此怀可知。
伏冀若时为国保重而已。
谨奉手启代违,不宣。
《与章质夫三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承手书,以侍者化去,曲垂开喻,感佩深矣。
比来皆已忘去。
凡百粗遣。
但方营新居,费用百端,独力干办,尤为疲勚,冬末乃毕工。
尔时遂杜门默坐,虽邻不觌。
荷公忧爱之深,恐欲知其略也。
万一有南来便人,为致人参、干枣数斤,朝夕所须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章子厚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仆居东坡,作陂种稻,有田五十亩,身耕妻蚕,聊以卒岁。
昨日一牛病几死,牛医不识其状,而老妻识之,曰:“此牛发豆斑疮也,法当以青蒿粥啖之。”
用其言而效。
勿谓仆谪居之后,一向便作村舍翁。
老妻犹解接黑牡丹也。
言此,发公千里一笑。
《与章子厚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闲居无人写得公状及圆封,又且不便于邮筒,不以为简慢也。
丈丈尊候,闻愈康健,不敢拜书。
江淮间岁丰物贱,百须易致,但贫窭所迫,营干自费力耳。
舍弟自南都来,挈贱累缭绕江淮,百日至此,相聚旬日,即赴任到筠。
不数日,丧一女,情怀可知。
碎累满眼,比某尤为贫困也。
荷公忧念,聊复及之耳。
其余,非尺书所能尽也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咫尺不时上问,特枉手书,愧汗不已。
比日起居何如?某老病日增,殊厌繁剧,方艰食中,未敢乞闲郡,日俟谴逐尔。
未由面言,临纸惘惘。
千万为国自爱。
不宣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久阔,幸经过一见,殊慰瞻仰。
违去未几,复深驰系。
比日,伏惟起居佳胜。
到官数月,公私衮衮,殆非衰病所堪。
然湖山风物依然,足慰迟暮也。
未由接奉,千万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稍疏上问,伏惟台候万福。
积雨不少,害稼否?想极忧劳。
杭虽多高原,已厌水矣。
未缘瞻奉,惟剧思仰。
毒暑,万万自重。
挥汗,恕不谨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杨同年至,出所教赐,且审比日起居佳胜,感慰兼极。
某百凡如昨。
秋暑向衰,官事亦渐简,差有可乐。
湖山之胜,恨不与老兄共之也。
金鱼池上,数寺亦洁雅,未宜嫌弃,余非书所能究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再启。
前日曲蒙厚待,感怍兼至,辄有小恳拜闻。
本州于潜县柳豫,极有文行,近丁忧贫甚,食口至众,无所归,可代曾君管秀学否?闻曾君不久服阕入京,如未有人,幸留此阙也。
此人词学甚富,而内行过人,诚可以表帅学者。
率易干闻,必不深讶。
可否略示谕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少事试干闻。
京口有陈辅之秀才,学行甚高,诗文皆过人,与王荆公最雅素。
荆公用事,他绝不自通。
及公退居金陵,日与之唱和,孤介寡合,不娶不仕,近古独行。
然贫甚,薪水不给。
窃恐贵郡未有学官,可请此人否,如何?乞示及。
月给几何,度其可足,即当发书邀之。
如已有人,或别有所碍,即已。
哀其孤高穷苦,故谩为之一言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再启。
叠蒙示谕,但得吾兄不见罪,幸矣,岂复有他哉!某自是平生坎坷动致烦言者,吾兄不复云尔,读之不觉绝倒也。
舍弟孤拙,岂堪居此官,但力辞不得免尔。
承谕及,感怍!感怍!船子甚荷留念,已差人咨请。
知之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八)》苏轼
葑脔初无用,近以湖心叠出一路,长八百八十丈,阔五丈,颇消散此物,相次开。
路西葑田想有余可为田者,当如教揭榜示之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九)》苏轼
某疏拙多忤,吾兄知之旧矣。
然中实无他,久亦自信。
示谕别纸,读之甚惶恐。
某接契末非一日,岂复以人上浮言为事,而况无有耶?此必告者过也。
当路纷纷,易得瞋喜,愿彼此一切勿听而已。
余非面不究。
令子辱访,不尽款曲。
悚息!悚息!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启。
公见劝开西湖,今已下手成伦理矣,想不惜见助。
赃罚船子,告为尽数刬刷,多多益佳,约用四百只也。
仍告差人驾来,本州诸般,全然阙兵也。
至恳!至恳!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远烦从者,感愧之极。
辱书,承起居佳胜。
渡江非今晚即来晨,岂可再烦枉顾。
贶鹅肉,极济所乏,遂与安国、几先同飨。
乍远,千万保爱不宣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久别,复此邂逅为喜。
病疮,不果往见,只今解去,岂胜怅惘。
子由寄今年赐茗,辄分一团,愧微少也。
二陈恨不一见之,且为致区区。
乍远,千万自爱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三)》苏轼
某顿首致平学士。
某自仪真得暑毒,困卧如昏醉中。
到京口,自太守以下,皆不能见,茫然不知致平在此。
得书,乃渐醒悟。
伏读来教,感叹不已。
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,虽中间出处稍异,交情固无所增损也。
闻其高年,寄迹海隅,此怀可知。
但以往者,更说何益,惟论其未然者而已。
主上至仁至信,草木豚鱼所知也。
建中靖国之意,可恃以安。
又海康风土不甚恶,寒热皆适中。
舶到时,四方物多有,若昆仲先于闽客、广舟准备,备家常要用药百千去,自治之余,亦可以及邻里乡党。
又丞相知养内外丹久矣,所以未成者,正坐大用故也。
今兹闲放,正宜成此。
然只可自内养丹。
切不可服外物也。
(舒州李惟熙丹,化铁成金,可谓至矣,服之皆生胎发。
然卒为痈疽大患,皆耳目所接,戒之!戒之!)某在海外,曾作《续养生论》一首,甚欲写寄,病困未能。
到毗陵,定叠检获,当录呈也。
所云穆卜,反覆究绎,必是误听。
纷纷见及已多矣,得安此行,为幸!为幸!更徐听其审。
又见今病状,死生未可必。
自半月来,日食米不半合,见食却饱,今且速归毗陵,聊自憩。
此我里,庶几且少休,不即死。
书至此,困惫放笔,太息而已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四)》苏轼
《续养生论》乃有遇而作,论即是方,非如中散泛论也。
白术一味,(舒州买者,每两二百足,细碎而有两丝。
舒人亦珍之。
然其膏润肥厚,远不及宣、湖所出。
每裹二斤,五六百足,极肥美,当用此耳。
若世所谓茅术,不可用。)
细捣为末,余筋滓难捣者弃之。
或留作香,其细末曝日中,时以井花水洒润之,则膏液自上,谨视其和合,即入木臼杵数千下,便丸,如梧桐子大。
(不入一物。
)此必是仙方。
日以井花水咽百丸,渐加至三百丸,益多尤佳。
此非有仙骨者不传。
《续养生论》尤为异书,然要以口授其详也。
《与章子平十五首(之十五)》苏轼
某再启。
比来道气如何?用新术有验否?何生写真,逮十分矣,非公与子中指擿,亦不至是也。
感服!感服!所云观音验已久,公何知之晚,丘诵之久矣。
一笑!一笑!令侄节推甚安,幕中极烦他也。
《与蹇授之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慰疏言。
不意变故,令阁盛年遽至倾殒,闻问悲愕,如何可言。
窃惟感悼之深,触物增恸。
日月逝矣,追想无及,奈何!奈何!未缘诣慰,但增哽塞。
谨奉启少布区区。
不宣。
《与蹇授之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得季常书,知公有闺门之戚,内外积庆,淑德著闻,乃遽尔耶?公去亲远,动以贻忧为念,千万麾遣,无令生疾。
此区区至意,惟聪明察之。
季常悲恨甚矣,亦常以书痛解之。
适苦目疾,上问极草草,不罪!不罪!舍弟每有书来,甚荷德庇。
尊丈待制,必频得信,因家书为道区区。
《与张君子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别后公私纷冗,有阙上问,敢谓存记,远枉书教,奖与隆重,足为衰朽之光。
比日履兹寒凝,起居佳胜。
某凡百粗遣。
但杭之烦剧,非抱病守拙者所堪。
行丐闲散,以避纷纷耳。
湖山虽胜游,而浙民饥歉,公帑窘迫,到郡但闭阁清坐而已,甚不为过往所悦。
然老倦谋退,岂复以毁誉为怀。
公知照之深,聊复及此。
未由展会,尚冀为国自爱。
不宣。
《与张君子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春来多病,时复谒告,乞宣城,或一宫观差遣。
盖拙者虽在远外,尚忝剧郡,故不为用事者所容。
近者言陈师道,因复见及。
又去年黥二凶人,一路为之肃然。
今乃为其所讼,盖必有使之者。
不然,顽民不知为此也。
以此,不得不为求闲散以避其锋。
素荷知照,聊复及之。
亦恐都下相识,不知其由,以为无故复求退,欲公粗知其心耳。
《与张君子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承欲令写先茔神道碑,如公家世,不肖以得附托为宠,更复何辞。
但从来不写,除诏旨外,只写景仁一《志》,以尽先人研席之旧,义均兄弟,故不得免,其余皆辞之矣。
今若为公家写,则见罪者必众,唯深察悚息。
不肖为俗所憎,独公相视亲厚,岂复惜一运笔。
但业已辞他人,嫌若有所择耳。
千万见恕。
惠贶小团佳酝,物意两重。
捧领惭荷。
《与张君子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守郡粗遣,去国稍久,矧怀家弟,老病岂不念归。
但闻以眷知之深,颇为当路所忌,纵复归觐,不免侧目,忧患愈深,不若在外之安也。
蒙念最深,故及此,幸密之。
《与张君子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别纸示喻,爱念之深,欲其归阙。
某之思念家弟,怀仰亲友,岂无归意。
但在内实无丝毫补报。
而为郡粗可及民。
又自顾衰老,岂能复与人计较长短是非,招怒取谤耶?若缄口随众,又非平生本意。
计之熟矣,以此不如且在外也。
子由想亦不久须出,则归亦谁从。
浙西灾伤殊甚,不减熙宁。
然备御之方,亦粗设矣。
俟到夏,流殍不大作,则别乞一小僻郡,少安衰拙也。
蒙知照之深,故覼缕。
因见晋卿道此,亦佳。
冗懒殊甚,不别拜书,想不罪也。
惠贶团茗御香,皆所难得,感佩之至。
《与杨元素》苏轼
某启。
忽闻舟驭至鄂,喜不自胜。
想见笑语,发于寤寐。
寻遣人驰书,未达间,令弟庆基来,闻已往安州,怅然失望,至今情况不佳。
想公爱我之深,亦自悔之也。
比日起居佳胜。
与元法相聚之乐,独不得与樽俎之间,想孜孜见说而已。
然领手教累幅,及见和新词,差以喜慰。
乍寒冲涉,保练为祷。
不宣。
《与林子中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近遣人奉书,必达。
乍暖,台候佳胜。
某被命维扬,差复相近,颇以为喜。
召命过我,当为十日留也。
未间,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林子中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以病在告,不与朝会,莫克望见,瞻企之极。
前日辱手教,不即答,悚息!悚息!比来起居何如?二图奇妙绝世,辄作二绝句其后,答去。
幸批一二字,要知达也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林子中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惠贶二团,领意至厚,感怍无已。
所要鸡肠草,未有生者。
此有一惑炉火。
人收得少许,纳去。
老兄亦有此惑故耶?邦直耽此极深。
仆有一方,遂为取去,可就问传取也。
奇绝!奇绝!(消<石罔>,雌相伏者。)
写书至此,忽见报,当使高丽。
方喜得人,又见辞免,何也?不知得请否?此本劣弟差遣,遂为老兄所挽,然比公之还,仆亦不患贫矣。
呵呵。
且寄数字,贵知此行果决如何?若不能免,遂浮沧海、观日出,使绝域知有林夫子,亦人生一段美事也。
《与林子中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承别纸示喻,知大事虽已毕,而聚族至众,费用不赀。
吾兄平时仅足衣食,况经此变故,窘迫可知,闻之但办得空忧,可量愧叹。
昆仲才行,岂久困者。
天下何尝有饥寒官人耶?惟宽怀顺变而已。
故人勉强一慰,此乃世俗之常悲,何知之晚耶!所要元素方,本非亲授于元素。
盖往岁得之于一道人,后以与单骧,骧以传与可。
与可云试之有验,仍云元素,即此方也。
某即不曾验,今纳元初传本去,恐未能有益,而先奉糜垂竭之囊也。
又初传者,若非绝世隐沦之人为之,恐有灾患,不敢不纳去,又不敢不奉闻,慎之!慎之!某在京师,已断作诗,近日又却时复为之,盖无以遣怀耳。
固未尝留本,今蒙见索,容少暇也。
《与林子中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子中既忧居,情味可知。
又加以贫乏。
而值此时,百事难碍,奈何。
近得正仲书,亦如此。
此乃吾曹分限,殆不可逃也。
某始到此,俸亦粗给,为欲聘一外生,亦忙窘。
此事亦不足言,要亦不至饥寒。
近日逐出数讲僧,别请长老,此亦小事,系何休戚。
而文移问难如织。
今差人请瑞光本师,见说,已有人向道此僧不赴,是何闲事,但欲沮此公耳。
请子中缓颊,力为致之,有一别纸,或可示本也。
其余,非面不悉。
《与杨康功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浙右之别,遂失上问,至今想必察其情也。
特枉书问,感愧兼集。
比日起居何如?众论翕然,知忠信之可恃,名实之相副也。
雅故之末,欣慰可量。
未缘趋奉,惟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杨康功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自闻国恤,哀慕摧殒,不知所措。
惟公忠孝体国,想同此情。
某无状,自取大戾,非先帝哀矜,岂有今日矣。
谁复知我者,公知之深,故及此耳。
嗣皇继圣,圣化日新,勉就功业,遂康斯民,知识之望也。
《与杜子师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承晚来起居佳胜。
示及画图,览之愧汗,不惟犯孟子、柳宗元之禁,又使多言者得造风波,甚非相爱之道也。
谨却封纳。
从者已多日离亲侧,唯以早还为宜。
进道外,千万倍加爱养。
入夜,草草。
不宣。
《与杜子师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因循不即裁谢。
专人惠简,只增愧悚。
比日起居佳胜。
某今晚到泗州,来日随早晚行,不出十六七日到扬。
如欲相见,可少留相待,或附客舟沿路邂逅也。
若已由天长路奔还,即不及矣。
惟千万保爱,更进学术以就远业。
不宣。
《与杜子师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贬窜皆愚暗自取,罪大罚轻,感恩念咎之外,略不置胸中也。
得丧常理,正如子师及第落解尔。
如别纸所谕,甚非见爱之道。
此等语切冀默之。
余非面莫悉。
《与杜子师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泗上为别,忽已八年,思企深矣。
专人辱手书,承起居佳福,至慰。
某已到仪真少干,当留旬日。
舍弟欲同居颍昌,月末遂北上矣。
非久会面,欣惬之极。
人还,谨奉启。
不宣。
《与孙志同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衰朽困穷,故人不遗,远辱临访,旅泊两月,勤厚至矣。
明旦决行,料公必欲追饯。
古语云:“千里远送,归于一别。”
而吾辈学道人,不欲有所留恋,况公去家往返已千里矣,慎勿更至前路舟次执手足矣。
惟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孙志同三首(之二)》苏轼
僧监大师行解高明,得数月相从,殊慰所怀。
已曾告别,更不再诣,与志举为舟次执别,慎勿前去。
浮屠不三宿桑下,尤忌牵联也。
《与孙志同三首(之三)》苏轼
煮菜羹已熟,奉待同啜了,往道场烧香,供小团,可速来。
诗改一联补两字,重写纳去,却示旧本。
《与孙志康》苏轼
某慰言。
不意变故,尊丈节推遽捐馆舍,士友悲恸,有识叹惋,奈何!奈何!伏惟至孝志康节推,纯诚笃至,罹此凶酷,哀慕摧裂,何以堪处。
日月有时,已讫襄事,攀号逾远,触物增怆,孝思罔极,奈何!奈何!某以窜逐海上,莫由赴吊,临纸哽噎,言莫能谕。
尚冀宽中以继志为大,以时节哀强食,庶全生理。
谨奉疏,不次。
《与王敏仲五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以病倦,阙于上问。
窃惟镇抚多暇,起居万福。
春来雨旸调适,必善岁也。
想慰勤恤之怀。
莫由瞻奉,惟冀若时为国保练。
不宣。
《与王敏仲五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自幼累到后,诸孙病患,纷纷少暇,不若向时之AA64然也。
小儿授仁化,又碍新制不得赴,盖惠、韶亦邻州也。
食口猥多,不知所为计。
数日,又见自五羊来者,录得近报,舍弟复贬西容州,诸公皆有命,本州亦报近贬黜者,料皆是实也。
闻之,忧恐不已,必得其详,敢乞尽以示下。
不知某犹得久安此乎否?若知之,可密录示,得作打叠擘划也。
忧患之来,想皆前定,犹欲早知,少免狼狈。
非公风义,岂敢控告,不罪!不罪!人回,乞数字。
《与王敏仲五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比闻政誉甚美,仁明之外,济之以勤,想日有及物之益。
许录示丹元近事,幸早寄贶。
此月十四日迁入新居。
江山之观,杭、越胜处,但莫作万里外意,则真是,非独似也。
又长子迈将家来,已到虔,近遣幼子过往循迎之,闰月初可到此。
老幼复得相见,又一幸事也。
迈到后,当遣入府参候。
余非书所能究。
不宣。
《与王敏仲五首(之四)》苏轼
某虑患不周,向者竭囊起一小宅子。
今者起揭,并无一物,狼狈前去,惟待折支变卖得二百余千,不知已请得未?告公一言,傅同年必蒙相哀也。
如已请得,即告令许节推或监仓郑殿直,皆可为干卖。
缘某过治下,亦不敢久留也。
猥末干冒,恃仁者恕其途穷尔。
死罪!死罪!《与王敏仲五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有二事,殊冗,未尝以干告,恃厚眷也。
某为起宅子,用六七百千,囊为一空,旦夕之忧也。
有一折支券,在市舶许节推处,托勘请。
自前年五月请,不得,至今云未有折支物。
此在漕司一指挥尔。
告为一言于志康也。
又有医人林忠彦者,技颇精,一郡赖之,欲得一博士助教名目,而本州无阙,不知经略司有阙可补否?如得之,皆谪居幸事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秋暑尚尔,不敢造门。
伏想起居清胜。
借示丞相手简,又承弥勒偈,笔势峻秀,实为奇观。
手简谨却驰纳,偈必有别本,辄留箱箧之珍,且欲诵味以洗从来罪垢业障,幸甚!幸甚!旦夕当得造谢。
人还,不一一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简,伏承起居清胜。
召往山间陪清游,夙昔所愿也。
但晚来儿妇病颇加,须且留家中与斟酌药饵。
小儿辈不历事,未可委付。
不免有违尊命,当蒙仁者情恕也。
匆匆布谢。
不一一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递中奉状,不审已达否?比日起居何如?奉违如宿昔尔,遂两改岁。
浮幻变化,念念异观,闲居静照,想已超然。
某蒙庇粗遣,遂为黄人矣。
何时握手一笑,临书怅然,惟万万珍重。
因周宣德行,奉状上问。
周令行速,殊草略,乞恕之。
比虽不作诗,小词不碍,辄作一首,今录呈,为一笑。
九郎不及奉启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闲居阙人修写,每用手简通问,甚为率易,想不深责。
见报,公遂乞还事,不知信否?然不待引手,脱屣世路,此固烈丈夫之事,回视鄙懦,增愧叹也。
园宅日益葺,子孙满前,此乐岂易得哉!唐守常相见否?九郎淹滞,盖其举术之未精富尔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近人从南丰来,获手教累幅。
存念之厚,不替夙昔,感服深矣。
比日伏惟履兹隆暑,起居胜常。
某凡百如昨,贱累俱无恙。
子由亦时得安讯,皆托余庇也。
公微疚,闻已除,且当指射湖外一郡,胡为遂入宫观也?未缘瞻奉,万万以时自重。
谨奉启上问。
不宣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六)》苏轼
某启。
闲居阙人写启,必以情恕。
公去愈久矣,贫羸之民,思公益深,真古人在官无赫赫之誉者也。
九郎别来计安。
今岁科诏,当就何处下文字。
明伟已被恩命,欣贺殊深。
日望渠过此,不闻来耗,何也?儿子蒙问及,无事,不敢令拜状,恐烦清览。
知生事渐缉,仍用画叉藏瓶之法否?此法至要妙。
非其人,不可妄传,非复戏言,乃真实语也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蒙惠竹簟、剪刀等,仰服眷厚。
欧阳文忠公云“凉竹簟之暑风”,遂得此味。
近日尤复省事少出。
去岁冬至,斋居四十九日,息命归根,似有所得。
旦夕复夏至,当复闭关却扫。
古人云:“化国之日舒以长。”
妄想既绝,颓然如葛天氏之民,道家所谓延年却老者,殆谓此乎?若终日汲汲随物上下者,虽享耄期之寿,忽然如白驹之过隙尔。
不敢独享此福,辄用分献,想当领纳也。
呵呵。
《与陈大夫八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日不获请见。
伏惟尊候康胜。
借示绣佛,奇妙之极,当由天工神俊,非特寻常女工之精丽者也。
凡目瞻礼,一洗尘障,幸矣。
谨却驰纳,少暇诣谢次。
谨奉启,不宣。
《与鲁元翰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元翰少卿,宠惠谷帘一器、龙团二枚,仍以新诗为贶,叹咏不已,次韵奉谢。
岩垂疋练千丝落,雷起双龙万物春。
此水此茶俱第一,共成三绝鉴中人。
通前共三篇矣。
可与一碗豉汤吃。
呵呵。
《与鲁元翰二首(之二)》苏轼
公昔遗予以暖肚饼,其直万钱,我今报公,亦以暖肚饼,其价不可言。
中空而无眼,故不漏;上直而无耳,故不悬。
以活泼泼为内,非汤非水;以赤历历为外,非铜非铅;以念念不忘为项,非解非缚;以了了常知为腹,不方不圆。
到希领取,如不肯承当,却以见还。
《与监丞事》苏轼
示谕,赵宗有化去久矣,为一怅然。
终南昔尝久居,往来郿、虢、二曲,三邑山川草木,可以坐而默数也。
当时李庠彭年监官,与之往还甚熟,斯人今亦不可得也。
关中后来豪俊为谁乎?某日夜念归蜀尔,终当一过岐、雍间,倘徉少留,以偿宿昔之意也。
君自名臣子,才美渐著,岂复久浮沉里中,宜及今为乐。
异时一为世故所縻,求此闲适,岂可复得耶?偶记旧与彭年一诗,彭年读之,盖泪下也。
斯人有才而病废,故多感慨,可念!可念!聊复录此奉呈,想亦为之惘然也。
《与石幼安》苏轼
某启。
近日连得书札,具审起居佳胜。
春夏服药,且喜平复。
某近缘多病,遂获警戒持养之方,今极精健。
而刚强无病者,或有不测之患。
乃知羸疾,未必非长生之本也,惟在多方调适。
病后须不少白乎?形体外物,何足计较,但勿令打坏《画苑记》尔。
呵呵。
因王承制行,奉启,不宣。
《与袁真州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罪废流落,不复自比数缙绅间。
公盛德雅望,乃肯屈赐书问,愧感不可言也。
比日履兹新凉,尊体佳胜。
某更三五日离此,瞻望不远,踊跃于怀。
更乞以时保练,区区之祷。
人还,布谢。
不宣。
《与袁真州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到金陵一月矣,以贱累更卧病,竟卒一乳母。
劳苦悲恼,殆不堪怀。
渴见风采,恨不飞去。
公仁厚愍恻,劳问加等,无状,何以获此,悚息!悚息!无人写谢书裁谢,多不如礼。
惟加察。
《与袁真州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叠辱手教,具审比来起居佳胜,感慰兼怀。
某虽已达长芦,然江流湍驶,犹当相风而行。
瞻奉不远,欣抃可量。
人还,复谢。
不宣。
《与袁真州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再启。
承示谕,胜之少驻,恨不飞驰,然须风熟乃敢行尔。
太虚书已领,却有一书,乞送与太虚,不在金山,即在润州也。
不罪。
频烦不一。
《与上官彝》苏轼
某再启。
闻名久矣,谪居幸获相近,而不相通问。
先辱教诲,感愧不可言。
比来起居佳否?足下雄文妙论,当与作者并驱。
过求不肖,莫晓所谓,凡所称道,举不敢当,悚息不已。
闲居,阙人修写,又病中,亲书不周谨,望一一恕之。
《与王子高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多懒少便,久不奉状。
儿子自北还,辱手书,且审起居佳安,为慰。
游刃一邑,风谣之美,即自闻上,翘俟殊擢,以塞众望。
会合未涯,伏冀倍万自爱。
区区之祷。
不宣。
《与王子高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惊闻大郎监簿,遽弃左右,伏惟悲悼痛裂,酸苦难堪,奈何!奈何!逝者已矣,空复追念,痛苦何益,但有损尔。
窃望以明识照之,纵不能无念,随念随拂,勿使久留胸中。
子高高才雅度,此去当一日千里,以发久滞。
愿深自爱,以慰亲友之望。
无由面慰,临书哽塞。
不一一。
《与王子高三首(之三)》苏轼
率尔乱道,何足上石,有书可劝令罢也。
若更刻却二红饭一帖,遂传作一世界笑矣。
《与段约之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累幅,教以所不及,为赐大矣。
某平生与公不相识,一见便能数责其过,此人与此语,岂可多得也。
蜀江湍悍,卒夫牵挽,最为劳苦。
若一一以钱与之,则力不能给,故不免少为此尔。
事有疑似,人言良可畏,得公一言则已。
无缘亲拜厚意,谨奉手启上谢。
不宣。
《与王佐才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蒙惠雄文,伏读钦耸,且使为诗,固愿托附。
近来绝不作文,如忏赞引、藏经碑,皆专为佛教,以为无嫌,故偶作之,其他无一字也。
君辞力益老,字画益精,老拙亦自不敢出手也。
今复枉专人辱书,并新诗小篆石画,览味欣然,忘疾之在体。
示谕《维摩题跋》,无害。
偶患一疮,腿上甚痛,行坐皆废,强起写赞,已拓然疲AA65,以是未果。
奉书亦不复覼缕。
严寒,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王佐才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自岁初附书及《维摩赞》,尔后不领音耗,不知达否?今蒙遣人惠书,并不言及,料必中间曾赐教,不达也。
《与蔡朝奉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寄示士民所投牒,与韩公庙图,此古人贤守,留意于教化,非簿书俗吏所及也。
顾不肖何以托此。
公意既尔,众复过听,亦不敢固辞。
但迫冗未暇成之,幸稍宽假,途中寄上也。
子野诚有过人,公能礼之,甚善。
自蒙寄惠高文,钦味不已,但老懒废学,无以塞盛意,愧怍不已。
《与蔡朝奉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示谕《韩公庙记》。
辍忙为了之,已付来人。
来人日饭之,以需此文。
其一乃遁去。
足下书中云,王守六月替,此二人乃云二月替,不知果如何?若万一已得替,即请足下与勾当摹刻,已于太守书中细言矣。
初到扬州,冗迫,书不尽所怀。
《与知监宣义》苏轼
某启。
流落生还,得见君子,喜老成典刑,凛然不坠,幸甚。
既不往谢,又枉手教,契好益厚。
且审起居佳胜,感慰兼集。
风便解去,瞻恋莫及。
惟万万以时自重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毅父宣德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递中复辱手教,感悚。
比日起居佳安。
明日便重九,每缘相对,耿耿也。
来书推予过重,公欲避文人相轻之病,而不度不肖所不能任,甚无谓也。
以曒日之誓,故复不自隐,想当一笑也。
近侄婿曹君行,曾奉状,必达。
乍冷,惟万万自重。
不一一。
《与毅父宣德二首(之二)》苏轼
子由信笼敢烦求便附与。
内有系婿一带,乞指挥去人,勿令置润湿处也。
烦渎,至悚!至悚!祖守便行否?因书,示谕。
中前曾托购一碑石,不知得否?因见,乞试问看。
《与程懿叔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长至,不获展庆。
伏惟顺履初阳。
百福来集。
知浙中人事简静,颇得溪山之乐,但有仰羡。
全翁已得文字,吏民甚惜其去,江潮未应,速去无益,不如少留也。
问及儿子,感怍,不敢令拜状。
不宣。
《与程懿叔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叠辱车骑,皇悚不可言。
晚来起居佳胜。
公诗清拔,范老奇雅,真一段佳事也。
盛制必自有本,辄留范诗纳上。
风色未稳,来日必未成行。
不一一。
《与程懿叔三首(之三)》苏轼
发勾承议,数日欲往谒,泥冻方甚,寸步艰阻,思企无量。
辱教,且喜起居佳胜。
子由省中试人锁宿,初一日方出,户侍之命,必辞免也。
《与徐得之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始谪黄州,举目无亲。
君猷一见,相待如骨肉,此意岂可忘哉!恨谪籍所縻,不克千里会葬。
诸令侄皆少年,未甚更事。
得之既手足之爱,事事处置令合宜,若有分毫不如法者,人不责之诸子,而责得之也。
幸深留意,切不可惜人情,顾形迹,而有所不尽也。
十三、十四皆可,俊性,不宜令失学。
闻其舅仲谟户部君之雅望久矣,但未相见,不敢致书。
欲望得之致恳。
若候葬毕,迎君猷阁中,与其三子置之左右,而教以学,则君猷为不死矣。
士契之深,不避僣易,悚息之至。
《与徐得之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不意君猷文止于此,伤痛不可言。
丧过此,行路挥涕,况于亲知如仆与君者。
见其诸子,益复伤心。
然其弟六秀才,虽骤面,颇似佳士。
郡人赙之百余千,已附秀才收掌,专用办葬事也。
志文已是杨元素许作,专为干致次,公仪必来会葬,幸与六秀才者商议,令如法也。
既葬之后,邑君与十三、十四等,可暂归张家,为长策,幸更与详议。
闲人不当僣管,但平昔蒙君猷相待如骨肉,不可不尽所怀。
书不可尽谈,想深照此意也。
不一一。
《与徐得之三首(之三)》苏轼
作此书讫,得二月二十八日所惠书,知仙舟靠阁滞留,不易!不易!即日想已离岸。
天色稍旱,江水殊未甚长,奈何。
更冀勉力。
李乐道篆字等不来,恐妨使,且纳志文去,可就近别求也。
《与李通叔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叠辱从者推与甚厚,患难多畏,又废笔砚,无以少答来贶,愧恨深矣。
颁示篆字,笔势茂美,深得二李本意。
虽已捧领,当为箧笥之华。
无缘诣谢,惟万万慎夏自爱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李通叔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奉书,为愧。
春物妍丽,奉思无穷。
比日起居佳否?中间蒙寄示雪堂篆字,笔势茂美,足为郊薮之光。
不即裁射,未见罪否?会合未由,万万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徐仲车》苏轼
某启。
伏辱奇篇,伏读惊叹,愧何以当之,以太守会上,不即裁谢。
继枉手教,益深感怍。
晚来起居佳胜。
公穷约至老,居甚卑,节独高。
某忝冒过分,实内自愧,相见不免踧,来示何谦损之过也。
迫行不再诣,惟厚自爱。
入夜,不宣。
《与吴将秀才》苏轼
某启。
某少时在册府,尚及接奉先侍讲下风,死生契阔,俯仰一世。
与君相遇江湖,感叹不已。
辱访山中,愧不能款。
数日,起居佳否?以拙疾畏风,不果上谒。
解去渐远,万万自重。
《与杨耆秀才醵钱帖》苏轼
杨耆秀才,谋学未成,行橐已竭,欲率昌宗、兴宗、公颐及何、韩二君,各赠五百,如何?《与文叔先辈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叠辱顾访,皆未及款语。
辱教,且审尊候佳胜。
新诗绝佳,足认标裁,但恐竹不如肉,如何?所示前议更不移,十五日当与得之同往也。
《与文叔先辈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闻公数日不安,既为忧悬,又恐甲嫂见骂,牵率冲冒之过,闻已渐安,不胜喜慰。
得之亦安矣。
大黄丸方录去,可常服也。
惠示子鹅,感服厚意,惭悚不已。
入夜,草草,不宣。
《与李先辈》苏轼
某启。
辱示,感怍。
此石一经题目,遂恐为世用,便有戕山竭泽之忧,为石谋之,殆非所乐也。
愿密勿语。
世所少者,岂此石哉。
临行匆匆,不果奉别。
幸自爱。
《与徐十二》苏轼
今日食荠极美。
念君卧病,面、酒、醋皆不可近,唯有天然之珍,虽不甘于五味,而有味外之美。
《本草》:荠和肝气,明目。
凡人,夜则血归于肝,肝为宿血之脏,过三更不睡,则朝旦面色黄燥,意思荒浪,以血不得归故也。
若肝气和,则血脉通流,津液畅润,疮疥于何有。
君今患疮,故宜食荠。
其法,取荠一二升许,净择,入淘了米三合,冷水三升,生姜不去皮,捶两指大,同入釜中,浇生油一蚬壳多于羹面上,不得触,触则生油气,不可食,不得入盐、醋。
君若知此味,则陆海八珍,皆可鄙厌也。
天生此物,以为幽人山居之禄,辄以奉传,不可忽也。
朝奉公昨奉状,且为致意。
区区遣此,不一一。
羹以物覆则易熟,而羹极烂乃佳也。
《与黄师是》苏轼
某已决意北行,从子由居。
但须令儿子往宜兴干事,舣舟东海亭下,以待其归,乃行矣。
行期约在六月上旬,不知其时,使舟已到真否?或犹得一见于扬、楚间尔。
穷途百事坎坷,望公一救之,亦参差如此,信有命也。
犹欲仰干一事,为绝少挽舟人。
四舟行淮汴间,每舟须添五人,乃济。
公能为致此二十人否?乞裁之。
可否,幸早示谕。
此间亦可求五七人,公若致得十五人,亦足用。
恃眷干挠,死罪!死罪!子由一书,乞便送与舟中。
热甚,修问草略。
不谨。
《与沈睿达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近辱书,伏承退居安隐,尊候康健,甚慰所望。
某去岁不记日月,递中奉书,并封公择小简去,谓必达。
今承示谕,岂浮沉耶?某今年一春卧病,近又得时疾,逾月方安。
浮念灰灭无余,颓然闭户,又非复相见时意思矣。
临纸惘惘,乍热,惟万万自重不宣。
《与沈睿达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公所须拙文记云巢,向书中具道矣,恐不达,故再云云。
某自得罪,不复作诗文,公所知也。
不惟笔砚荒废,实以多难畏人,虽知无所寄意,然好事者不肯见置,开口得罪,不如且已,不惟自守如此,亦愿公已之。
百种巧辨,均是绮语,如去尘垢,角复措意为佳也。
令子今在何许?渐就迁擢,足慰迟暮。
小儿亦授德兴慰,且令分房减口而已。
孙运判行,病起乏力,未能详尽。
《与翟东玉》苏轼
马,火也。
故将火而梦马。
火就燥,燥而不已则穷,故膏油所以为无穷也。
药之膏油者,莫如地黄,以啖老马,皆复为驹。
乐天《赠采地黄者》诗云:“与君啖老马,可使照地光。”
今人不复知此法。
吾晚觉血气衰耗如老马矣,欲多食生地黄而不可常致。
近见人言,循州兴宁令欧阳叔向于县圃中,多种此药。
意欲作书干求而未敢,君与叔向故人,可为致此意否?此药以二八月采者良。
如许以此时寄惠,为幸,欲烹以为煎也。
不罪!不罪!《与杭守》苏轼
某启。
近有自浙中来者,颇能道杭人之语。
数年饥馑,若非公,尽为鱼鳖蝼蚁矣。
比公之去,涕慕殆不可胜,公何施而及此,钦仰!钦仰!闻俞主簿者,附少信物,如果为带得来,乞尽底送与范子礼正字。
偶索得此冷债,信天养穷人也。
呵呵。
不知信物果带得来?此中已打破瓮也。
一噱!一噱!《与傅质》苏轼
某启。
再辱示手教,伏审酷热,起居清胜。
见谕,某何敢当,徐思之,当不尔。
然非足下相期之达,某安得闻此言,感愧深矣。
体中微不佳,奉答草草。
《与吴君采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惠花已领,影灯未尝见,与其见此,何如一阅《三国志》耶?《与吴君采二首(之二)》苏轼
近日黄州捕私酒甚急,犯者门户,立木以表之。
临皋之东有犯者,独不立木,怪之,以问酒友,曰:“为贤者讳。”
吾何尝为此,但作蜜酒尔。
《与高梦得》苏轼
某启。
人来,领教,开谕累幅,足见相属之厚。
然称述过当,皆非敢当。
仆举动疏谬,龃龉于世,既忝相知,惟当教语其所不逮,反更称誉如此,是重不肖之罪也,悚息!悚息!新阕尤增咏叹,然柏舟之讽,何敢当此诸事,幸且慎默于事,既无补,益增嫉尔。
《与欧阳知晦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近日屡获教音。
及林增城至,又得闻动止之详,并深感慰。
桃、荔、米、醋诸信皆达矣,荷佩厚眷,难以言喻。
今岁荔子不熟,土产早者,既酸且少,而增城晚者绝不至,方有空寓岭海之叹。
忽信使至,坐有五客,人食百枚,饱外又以归遗。
皆云,其香如陈家紫,但差小尔。
二广未有此,异哉!异哉!又使人健行,八百枚无一损者,此尤异也。
林令奇士,幸此少留,公所与者,故自不凡也。
蒸暑异常,万万以时珍啬。
不宣。
《与欧阳知晦四首(之二)》苏轼
合药须鹅梨,岭外固无有,但得凡梨梢佳者,亦可用,此亦绝无。
治下或有,为致数枚,无即已。
栗子或蒙惠少许,亦幸。
《与欧阳知晦四首(之三)》苏轼
闻公服何首乌,是否?此药温厚无毒,李习之传正尔,啖之。
无炮制,今人用枣或黑豆之类蒸熟,皆损其力。
仆亦服此,但采得阴干,便杵罗为末,枣肉或炼蜜和入木臼中,万杵乃丸,服,极有力,无毒。
恐未得此法,故以奉白。
《与欧阳知晦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乏人写先状,不罪!不罪!去思之声,喧于两郡,古人之事,复见于今矣。
贵眷各惟安胜。
《与欧阳元老》苏轼
秋暑,不审起居佳否?某与儿子八月二十九日离廉,九月六日到郁林,七日遂行。
初约留书欧阳晦夫处,忽闻秦少游凶问,留书不可不言,欲言又恐不的,故不忍下笔。
今行至白州,见容守之犹子陆斋郎云,少游过容留多日,饮酒赋诗如平常,容守遣般家二卒送归衡州,至藤,伤暑困卧,至八月十二日,启手足于江亭上。
徐守甚照管其丧,仍遣人报范承务。
(范先去,已至梧州。)
范自梧州赴其丧。
此二卒申知陆守者,止于如此,其他莫知其详也。
然其死则的矣,哀哉痛哉,何复可言。
当今文人第一流,岂可复得。
此人在,必大用于世,不用,必有所论著以晓后人。
前此所著,已足不朽,然未尽也,哀哉!哀哉!其子甚奇俊,有父风,惟此一事,差慰吾辈意。
某不过旬日到藤,可以知其详,续奉报次。
尚热,惟万万自重。
无聊中奉启,不谨。
某再拜元老长官足下。
九月六日。
《与杜道源》苏轼
某无人写得启状,即用手简,甚属简慢,想恕其不逮也。
令子孟坚,必已得县。
向者小累,固知无事,然非君相之明,不照其情也。
可贺!可贺!九郎兄弟为学益精,犹复记老朽否?爱孙想亦长进,每想三人旅进折旋俯仰之状,未尝不怅然独笑也。
此中凡事如昨,其详,托江令口陈。
必须作数日聚会于京口,奉羡!奉羡!儿子蒙批问,感感。
江令处甚有竹石可取,看比旧何如。
《与俞奉议》苏轼
某启。
回教,拜示先志,得见前人遗烈,幸甚!幸甚!又蒙分遗珍食,以荐冥福。
在家出家,古有成言,有发无发,俱是佛子。
公能均施凡陋,如斋佛僧,只此功德,已无边际。
但恨檀越未送衬钱,是故老僧只转半藏。
人还,聊此一噱。
《与杜孟坚三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方欲饮茶道话,少顷,忽然疾作,殊不可堪忍。
欲勉强出见,竟不能而止,惭悚不可言。
辱手教,重增反侧。
稍凉,起居何如?承明日解舟,病躯尚未能走别,非久当渡江奉见也。
不一一。
《与杜孟坚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乏人写大状,必不深罪。
郡中凡百如旧,每见同僚及游从题壁处,未尝不怅然怀想也。
侍下无事,必多著述,无缘请观,为恨尔。
今岁亲知相过,人事纷纷,殊不如去年块处闲寂也。
《与杜孟坚三首(之三)》苏轼
朱守饷笋,云潭州来,岂所谓猫头之稚者乎?留之,必为庖僧所坏,尽致之左右,馔成,分一盘足矣。
《与岩老》苏轼
船中弯卧一日,便言闷杀,不知如何净瓶里澡洗去。
某在东坡,深欲一往。
示疾未瘳,聊致一问而已。
法鱼一瓶,恐欲下饭。
《与陆秘校》苏轼
某再启。
颍州人回,曲蒙书示,感怍不已。
窃惟才美过人,晚乃少达,勿致毁灭,以就显扬之报,区区之祷也。
《与杜几先》苏轼
某启。
奉别逾年,思企不忘。
不审比日起居佳否?去岁八月初,就逮过扬,路由天长,过平山堂下,隔墙见君家纸窗竹屋依然,想见君黄冠草屦,在药墟棋局间,而鄙夫方在缧绁,未知死生,慨然羡慕,何止霄汉。
既蒙圣恩宽贷,处之善地,杜门省愆之外,萧然无一事,怳然酒醒梦觉也。
子由特蒙手书累幅,劳问至厚,即欲裁谢,为一老乳母病亡,而舍弟亦丧一女子,悼念未衰,复闻堂兄之丧,忧哀相仍,致此稽缓,想未讶也。
承六月中官满赴阙,不知今安在?托子骏求便达此书尔。
未由会面,万万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周文之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暮已别,回策凄断,谨令小儿候违。
来年春末,求般家二卒,送少信至子由,乞为选有家而愿者,至时当别奉书也。
喧聒为愧,不罪。
《与周文之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惠栗极佳,梨,无则已,不烦远致也。
惠米五硕,可得醇酒三十斗,日饮一胜,并旧有者,已足年计。
既免东篱之叹,又无北海之忧,感怍可知也。
食米已领足,今附纳二十千省还宅库足外,余缗尽用致此物,幸甚。
来年食口稍众,又免在陈,不惟软饱,遂可硬饱矣。
(浙中谓饮酒为软饱。
仆有诗云:三杯软饱后,一枕黑甜余。)
以代相对一笑。
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特沐专使手书,具审起居佳胜,甚慰驰仰。
江路滩涩,寸进而已,更半月乃可造谒。
未间,乞保卫。
人还,布谢草草。
不宣。
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二)》苏轼
某乏人修状,手启为答,幸望宽恕。
见孙叔静言,伯时顷者微嗽,不知得近信否?已全安未?余非面莫究。
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别,起居佳胜。
向者匆匆,不一诣违,至今为恨。
旌旆之还,想已新岁,伏冀尊重以迎多福。
临行,冗迫,不宣。
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近辱书,承比日起居佳胜。
仍示和诗,词指高妙,有起衰疲,幸甚!幸甚!某更旬日乃行,逾远,怅望。
意决往龙舒,遂见伯时为善也。
余惟万万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五)》苏轼
伯固必频见,告致恳南华师,亦略道意。
行役未休,疲厌甚矣,何时复见一洗濯耶?或转示此纸,幸甚!幸甚!《与李亮工六首(之六)》苏轼
曾见伯固言,欲炼钟乳,果然否?告求少许,或只寄生者亦可。
为两儿妇病,皆饵此得效也。
陈公密来时,可附致否?《与游嗣立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谪居瞻望不远,屡欲上问,不敢。
忽辱手教,劳慰周厚,感仰深矣。
比日履兹初凉,起居佳胜。
某蒙庇粗遣,未缘披奉,惟冀若时自重。
谨奉手启布谢。
不宣。
《与游嗣立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使人久留海丰,裁谢稽缓,想不深责。
舍弟谪居部中,尤荷存庇。
家书已领,并增感怍。
余非笔墨可究。
《与张景温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上问,倾仰增剧。
比日窃惟按抚多暇,起居佳胜。
某罪大责薄,复窜海南,知舟御在此。
以病不果上谒,愧负深矣。
谨奉手启,布谢万一。
不宣。
《与张景温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垂老投荒,岂有复见之期,深欲一拜左右。
自以罪废之余,当自屏远,故不敢扶病造前,伏冀垂察。
《与冯大钧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经由烦溷,铃下佩荷深矣。
比惟起居佳胜。
某来早发去,自是岭海阔绝,怅然。
所冀以时自重。
谨奉手启布谢。
不宣。
《与冯大钧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有广州市舶李殿直书一封,烦附递前去,复不沉没,为荷。
勿讶浼渎。
《与庄希仲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山阳恨不得再见,留书告别。
重烦遣人答教,具审弭节已还,起居佳胜。
某少留仪真,旦夕出江,瞻企逾邈,怅焉永慨。
尚冀顺时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庄希仲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某辄有少烦,方深愧悚,遽承差借三卒,大济旅途风水之虞,感戴高谊,无以云谕。
书信已领,人回日,别上状。
适暑毒,不佳,布谢不详谨,悚息!悚息!仲光承非远赴阙,是否?因会,乞致区区。
《与庄希仲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甬上奉违,忽已累月,思咏可量。
比日窃惟履兹秋暑,起居佳胜。
罪废之迹,曲荷存眷。
差人津送,感愧无已。
未期瞻奉,伏冀以时为国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庄希仲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罪大责薄,重罹窜逐,迁去海上,益远左右,但深依恋。
途次,裁谢草草,恕悉,幸甚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人至,辱书累幅,承孝履无恙,甚慰想念。
某自登赴都,已达青社,衰病之余,乃始入闹,忧畏而已。
复思东坡相从之适,何可复得。
适人事百冗,裁谢极草草。
惟千万节哀自重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示及数诗,皆超然奇逸,笔迹称是,置之怀袖,不能释手。
异日为宝,今未尔者,特以公在尔。
呵呵。
临古帖尤奇,获之甚幸,灯下昏花不复成字,谨已降矣,余未能尽,俟少暇也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三)》苏轼
书牌额用公名,岂不足耶?而必欲得仆名,此老阙败不小,可以此答之也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四)》苏轼
自承至京,欲一见,每遇休沐,人客沓至,辄不敢出,公又不肯见过,思仰不可言。
二小诗甚奇妙,稍闲,当和谢。
三本皆妙迹,且暂留一两日,题跋了奉还。
偶与客饮数杯,薄醉,书不成字。
悚息!悚息!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五)》苏轼
元章想旦夕还县,竟不得一款话。
某累请终不允,信湖山非有分者不能得也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六)》苏轼
某恐不久出都,马梦得亦然。
旦夕间一来相见否?乞为道区区。
惠示殿堂二铭,词翰皆妙,叹玩不已。
新著不惜频借示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七)》苏轼
马髯且为道意,未及答书,十千修屋缗,更旬日寄去也。
非久得郡,或当走寓邑中待水也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八)》苏轼
某以疾请郡,遂得余杭,荣宠过分,方深愧恐,重辱新诗为送,词韵高雅,行色增光,感服不可言也。
无缘面谢,益用悚息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九)》苏轼
某启。
示法书一轴,已作两诗跋尾封纳,请批一二字,贵知达也。
诗皆戏语,不讶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)》苏轼
某启。
昨日远烦追饯,此意之厚,如何可忘。
冒热还城,且喜尊体佳胜。
玳簪甚奇,岂公子宾客之遗物耶?佳篇辱贶,以不作诗故,无由攀和。
山研奇甚,便当割新得之好为润笔也。
呵呵。
今晚不渡江,即来辰当济。
益远,惟万万保爱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某启。
前在扬州领所惠书,当路日不暇给,不即裁答。
人至,复枉手教,荷存记之厚,且审起居佳胜,感慰交集。
梦得来谈新政不容口,甚慰所望。
万万自重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二)》苏轼
笺启过礼,深愧相疏。
外人回速,未暇占词奉贺。
不罪!不罪!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承佳胜,甚慰想望。
衰倦本欲远引,因得会见,竟未遂此心。
何时到府,因复少款。
未间,万万保重。
不宣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四)》苏轼
某启。
过治下得款奉,辱主礼之厚,愧幸兼极。
出都纷冗,不即裁谢。
辱书感怍,仍审起居佳胜,为慰。
邑政日清简,想有以为适。
新诗文寄示,幸甚。
惟万万保练。
不宣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五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临访,欲往谢,又蒙惠诗,欲和答,竟无顷刻暇,愧负可量。
雨冷,起居佳胜。
只今出城。
无缘走谢,想公难得人仆,亦不烦出。
千万保重,非远,北行矣。
匆匆,不宣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六)》苏轼
某启。
辱简,承存慰至厚,哀感不已。
平生不知家事,老境乃有此苦。
蒙仁者矜愍垂诲,奈何!奈何!入夜目昏,不谨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七)》苏轼
出城固不烦到,复得一见,幸矣。
微疾想不为患,余非面莫究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八)》苏轼
某启。
辱教,且审起居佳胜,并惠新诗,足为衰朽光荣,感慰之极。
途中宾客纷然,裁答未能详谨,千万恕察。
《与米元章十九首(之十九)》苏轼
傅守会已罢而归矣,风止江平,可来夜话。
德孺同此恳。
《与王庠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承欲往黔南见黄鲁直。
此古人所难,若果尔,真一段奇事也。
然足下久违亲庭远适,更请熟虑。
今谩写一书,若果行,即携去也。
《与王庠二首(之二)》苏轼
念七娘远书,且喜侍奉外无恙。
自十九郎迁逝,家门无空岁。
三叔翁、大嫂继往,近日又闻柳家小姑凶讣,流落海隅,日有哀恸,此怀可知。
兄与六郎却且安健,幸勿忧也。
因侍立阿家,略与道恳,不敢拜状也。
《与子由弟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或为予言,草木之长,常在昧明间。
早起伺之,乃见其拔起数寸,竹笋尤甚。
夏秋之交,稻方含秀,黄昏月出,露珠起于其根,累累然忽自腾上,若推之者,或缀于茎心,或缀于叶端。
稻乃秀实,验之信然。
此二事,与子由养生之说契,故以此为寄。
《与子由弟四首(之二)》苏轼
子由为人,心不异口,口不异心,心即是口,口即是心。
近日忽作禅语,岂世之自欺者耶?欲移之于老兄而不可得。
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死生可以相代,祸福可以相共,惟此一事,对面相分付不得。
珍重!珍重!《与子由弟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近绝少过从,宾客知其衰懒,不能与人为轻重,见顾者渐少,殊可自幸。
昨旦偶见子华,叹老弟之远外久之。
蒙见嘱,闻过必相告。
近者举刘太守一事,体面极生,不免有议论。
吾弟大节过人,而小事或不经意,正如作诗高处可以追配古人,而失处或受嗤于拙目。
薄俗正好点检人,小疵,不可不留意也。
《与子由弟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惠州市井寥落,然犹日杀一羊,不敢与仕者争买,时嘱屠者买其脊骨耳。
骨间亦有微肉,熟煮热漉出,(不乘热出,则抱水不干。)
渍酒中,点薄盐炙微燋食之。
终日抉剔,得铢两于肯綮之间,意甚喜之。
如食蟹螯,率数日辄一食,甚觉有补。
子由三年食堂庖,所食刍豢,没齿而不得骨,岂复知此味乎?戏书此纸遗之,虽戏语,实可施用也。
然此说行,则众狗不悦矣。
《徐州与人》苏轼
州人张天骥,隐居求志,上不违亲,下不绝俗,有足嘉者。
近卜居云龙山下,凭高远览,想尽一州之胜。
当与君一醉,他日慎勿匆匆去也。
《与富道人》苏轼
某白道人富君。
辱书,且喜体中安适。
比谓再相见,今既被命,遂当北行。
乍远,诸事宽中保重。
《与邓安道四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郡中久留鹤驭,时蒙道话,多所开益,幸甚!幸甚!到山,窃想尊体佳胜。
未即款会,但深渴仰。
伏暑,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邓安道四首(之二)》苏轼
有人托寻一刘根道人者,本抚州秀才,今复安在?如知得去处,且速一报,切切。
山中芥蓝种子,寄少许种之也。
《与邓安道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近奉言笑,甚慰怀企。
别来道体何如?桥,想益督工,何日讫事?船桥尤不可缓,不知已呼得斫船人与商量未?惟早定却为妙。
此事不当上烦物外高人,但君以济物为心,必不罪煎迫也。
太守再三托致意,不敢不达也。
未相会间,万万若时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邓安道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一别便数月,思渴不可言。
迩来道体何如?痔疾至今未除,亦且放任,不复服药,但却荤血、薄滋味而已。
宝积行,无以为寄,潮州酒一瓶,建茶少许,不罪浼渎。
乍凉,万万保练。
不知鹤驭何时可以复来郡城,慰此士民渴仰之意?达观久,一喧静,何必拳拳山中也。
八月内,且记为多采何首乌,雌雄相等,为妙。
《与何德顺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白道师何君足下。
辱书,并抱朴子小神丹方,极感真意。
此不难修制,当即服饵,然此终是外物,惟更加功静观也。
何苓之更长进。
后会无期,惟万万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何德顺二首(之二)》苏轼
邓先生闻入山后回,如见,为致意。
独往真长策也。
惟早决计。
《与辩才禅师二首(之一)》苏轼
某启。
法孙至,领手教累幅。
伏承道体安康,以慰下情。
前此所惠书信皆领。
无状每荷存记,感怍亡已。
真赞更烦刻石,甚愧不称。
维摩赞近杜介刻,脱却数字,好笑!好笑!唯金山石本乃是也。
信口妄语,便蒙印可,罪过!罪过!闻老师益健,更乞倍加爱重,且为东南道俗归依也。
某衰病,不复有功名意,此去且勉岁月,才得个退缩方便,即归常州住也。
更告法师,为祷诸圣,令早得归为幸。
此是真切之意,勿令人知将为虚伪。
迫行,冗中不宣。
《与辩才禅师二首(之二)》苏轼
近日百事懒废,寝食之外,颓然而已。
写此数纸书,一似小儿逃学。
来人催迫,日推一日,相知惠书,皆不能答,如相怪,且为道此意,老病不足责也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一)》苏轼
知非久往四明,琏老且为致区区。
欲写一书,为来人告还,写书多,故懒倦,容后便也。
仆有舍罗汉一堂在育王山,禅月笔也,可一观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二)》苏轼
聪师相别五六年,不谓便尔长进。
诗语笔踪皆可畏,遂为名僧法足,非特巧慧而已。
又闻今年剃度,可喜。
太虚只在高邮,近舍弟过彼相见,亦有书来。
题名绝奇,辩才要书其后,复寄一纸去,然不须入石也。
黄州绝无所产,又窘乏殊甚,好便不能寄信物去,只有布一疋作卧单。
怀悚!怀悚!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三)》苏轼
又启。
吴子野至,辱书,今又遣人示问,并增感佩。
畏暑,伏惟法履清胜。
惊闻上足素座主奄化,为之出涕。
窃惟教育成就,义均天属,割慈忍爱,如何可言,奈何!奈何!追念此道人茹含幸,崎岖奉事,岂有他哉,求道故也。
虽寡文,而守节疾邪,得师之一二,欲更求此,岂易得耶?又干蛊乏人,目前纷纷,便及老师,两日念此,为废饮食,奈何!奈何!达观之人,固有以处此,更望为道宽中自爱。
不宣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四)》苏轼
某启。
纷纷,久不奉书。
窃惟起居佳胜。
吕丞相为公奏得妙总师号,见托,寄上。
此公着意人物,至于山水世外之士,亦欲成就,使之显闻。
近奏王子直处士之类。
公虽无用,不可不领其意。
初不相识而能相荐,此又古人之事也。
秦少游作史官,亦稍见公议,亦吕公荐也。
未由会合,千万自重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五)》苏轼
弥陀像甚圆满,非妙总留意,安能及此,存没感荷也。
公欲留施,如何不便留下!今既赍至此,长大,难得人肯附去。
辄已带行,欲作一赞题记,舍庐山一大刹尔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六)》苏轼
颖上人知学道长进,甚善!甚善!种和尚奄忽,哀苦不易,不别书奉慰,惟节哀勉力,宽老和尚心。
宜兴儿子处支米十石,请用钟和尚念佛追福也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垂老再被严谴,皆愚自取,无足言者。
事皆已往,譬之坠甑,无可追。
计从来奉养陋薄,廪入虽微,亦可供粗粝。
及子由分俸七千,迈将家大半就食宜兴,既不失所外,何复挂心,实翛然此行也。
已达江上,耳目清快,幸不深念。
知识中有忧我者,以是语之,纱裹肚鞋,各一致区区而已。
英州南北物皆有,某一饱之外,亦无所须。
承问所干,感惧而已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八)》苏轼
某启。
辱书,感慰之极。
目病之平复。
某虽衰老远徙,亦且凡百如昨,不烦深念。
但借誉过当,非所安全不肖者,勿遗异人闻此语也。
呵呵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九)》苏轼
参寥失钟师,如失左右手,不至大段烦恼否?且多方解之,仍众与善处院门事也。
后会何日,千万自爱。
写书多不谨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十)》苏轼
海月真赞,许他二十余年矣,困循不作。
因来谕,辄为之。
不及作慧净书,幸付与此本也。
《表忠观记》及《辩才塔铭》,后来不见入石,必是仆与舍弟得罪,人未敢便刻也。
此真赞更请参寥相度,如未可,且与藏公处也。
《与参寥子十一首(之十一)》苏轼
某病甚,几不相见,两日乃微有生意。
书中旨意一一领,但不能多书历答也。
见知识中病甚垂死因致仕而得活者,俗情不免效之,果若有应,其他不恤也。
遗表千万勿刻,无补有害也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一)》苏轼
筠州书信已领足,兼蒙惠面粉瓜姜汤茶等,物意兼重,感怍不已。
柳碑、庵铭,并佳贶也,《卓锡泉铭》已写得,并碑样并附去。
钟铭,子由莫终当作,待更以书问之。
紫菜石发少许,聊为芹献。
陋邦乃无一物,愧怍。
却有书一角,信{奄}三枚,竹筒一枚,封全,并寄子由。
不免再烦差人送达,惭悚之至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正月人还,曾上问,必达。
比日法履何如?某到贬所已半年,凡百随缘,不失所也,毋虑!毋虑!何时会合,怅仰不已。
乍暄,万万为众自重。
不宣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三)》苏轼
程宪近过此,往来皆款见。
程六、程七皆得书,甚安。
子由亦时得书,无恙。
又迁居行衙,极安稳。
有楼临大江,极轩豁也。
知之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四)》苏轼
远承差人寄示诸物等,一一荷厚意也。
儿子被仁化,今想与南华相近也。
谪居穷陋,无可为报,益不遑矣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五)》苏轼
某启。
人至,辱书,具审法履清胜,至慰!至慰!忽复岁尽,会合无期,自非道力深重,不能无异乡之感也。
新春,惟冀若时自重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六)》苏轼
张惠蒙到惠,几不救,近却又安矣。
不烦留念。
寄拄杖,甚荷雅意。
此木体用本自足,何用更点缀也。
呵呵。
适会人客,书不尽所怀,续奉状也。
正辅提刑书,告便差人达之,内有子由书也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七)》苏轼
某启。
久不闻问,忽辱专使手书,具审比来法体佳胜。
生日之饷,礼意兼重。
庶缘道力,少安晚境乎?铭佩之意,非笔舌可究。
披晤未期,惟万万为法自爱。
不宣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八)》苏轼
学佛者张惠蒙,从予南迁。
予游南华,使惠蒙守船。
明年六月,南华禅师使人于惠。
惠蒙曰:“去岁不得一礼祖师,参辩公,乃可恨。”
欲与是人俱往,请留十日而还。
予嘉其意,许之,且令持此请教诲于辩公,可痛与提耳也。
绍圣二年六月十一日。
《与南华辩老九首(之九)》苏轼
近日营一居止,苟完而已,盖不欲久留,占行衙,法不得久居,民间又无可僦赁,故须至作此。
久忝侍从,囊中薄有余赀,深恐书生薄福,难蓄此物。
到此已来,收葬暴骨,助修两桥,施药造屋,务散此物,以消尘障。
今则索然,仅存朝暮,渐觉此身轻安矣。
示谕,恐传者之过,材料工钱,皆分外供给,无毫发干挠官私者。
知之,免忧。
此言非道友相爱,谁肯出此,感服之至。
岁尽,会合何日,临纸怅惘。
《与水陆通长老四首(之一)》苏轼
人至,辱手书,感佩至意。
且审比来法候佳胜。
衰病,归兴日深。
昨日忽召还禁林,殊异所怀,已辞免乞郡,然须至起发前路听命也。
劳生纷纷,未知所归宿。
临书慨叹,会合无时,千万为众自爱。
迫行纷然,幸恕不谨。
《与水陆通长老四首(之二)》苏轼
示谕,石刻,浙中好事者多为之,老人亦尔耶?呵呵。
惠茶,感刻,仓卒中未有以报。
此方有所须,可示及也。
大觉正月一日迁化,必已闻之,同增怅悼。
某却与作得《宸奎阁记》,此老亦及见之。
事忙,未及录本寄去,想非久必自传到也。
《与水陆通长老四首(之三)》苏轼
某启。
此来浙中逾年,不一展奉,岂胜怅惘。
辱书,具审法履佳胜,感慰兼集。
衰病日侵,百念灰冷,勉强岁月间,归安林下矣。
闻老师住持安稳,遂可送老,甚喜!甚喜!会合无时,临书慨然,惟千万为众自爱。
不宣。
《与水陆通长老四首(之四)》苏轼
惠茶极为精品,感抃之至。
长松近出五台。
治风甚效。
俗云文殊指示一僧,乃始识之。
今纳少许,并人参四两,可以此二物相对入少甘草,(不可多。)
并脑子作汤点,佳。
送去御香五两,不讶浼渎。
《与宝觉禅老二首(之一)》苏轼
圆通不及别书,无异此意。
告转求此纸,东州僧无可与言者,况欲闻二大士之謦欬,何可复得耶?此语合吃几拄杖?刁丈计自太平归安胜,屡有书去,不知达否?因见,道下恳。
焦山纶老,亦为呼名。
《与宝觉禅老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明守一书,托为致之。
育王大觉禅师,仁庙旧所礼遇。
尝见御笔赐偈颂,其略云“伏睹大觉禅师”,其敬之如此。
今闻其困于小人之言,几不安其居,可叹!可叹!太守聪明老成,必能安全之。
愿因与款曲一言。
正使凡僧,犹当以仁庙之故加礼,而况其人道德文采雅重一时乎?此老今年八十三,若不安全,当使何往,恐朝廷闻之,亦未必喜也。
某方与撰《宸奎阁记》,旦夕附去,公若见此老,且与致意。
《与遵老》苏轼
某启。
前日辱临屈,既已不出,无缘造谢。
信宿,想惟法体佳胜。
筠州茶少许,谩纳上,并利心肺药方呈。
范医昨呼与语,本学之外,又通历算,甚可佳也。
谨具手启。
不宣。
《与圆通禅师二首(之一)》苏轼
屏居亦久,亲识断绝,故人不弃,眷予加厚。
每辱书问,感愧不可胜言。
仆凡百如旧,学道无所得,但觉从前却是错尔。
如何!如何!《与圆通禅师二首(之二)》苏轼
某启。
别后蒙五惠书,三遣化人,不肖何以当此。
热毒殊甚,且喜素履清胜。
某尚以少事留城中数日,然度不能往见矣。
瞻望山门,临纸惋怅,惟千万为道自重而已。
挥汗走谢,幸恕不谨。
《与祖印禅师》苏轼
某启。
昨夜清风明月,过蒙法施,今又惠及幽泉,珍感!珍感!木汤法豉,恐浊却妙供,谨以回纳,不一一。
《与东林广惠禅师二首(之一)》苏轼
示谕,臂痛,示与众生同病尔。
然俗眼未免悬情,更望倍加保练。
《王氏博济方》中有一虎骨散及威灵仙丸,此仙方也。
仆屡用治臂病,其效如神,切望合吃。
元用虎胫骨,误写作脑骨。
千万相信,便合服必效。
自余都下有干,望示及。
惠及名茗,已捧领,感刻!感刻!东林寺碑,既获结缘三宝,业障稍除,可得托名大士,皆所深愿。
但自别后,公私百冗,又无顷刻闲,不敢草草下笔。
专在下怀,惟少宽限也。
《与东林广惠禅师二首(之二)》苏轼
古人字体,残缺处多,美恶真伪,全在模刻之妙,根寻气脉之通,形势之所宜,然后运笔,亏者补之,余者削之,隐者明之,断者引之。
秋毫之地,失其所体,遂无可观者。
昔王朗文采、梁鹄书、钟繇镌,谓之三绝。
要必能书然后刻,况复摹哉!三者常相为利害,则吾文犹有望焉尔。
《与灵隐知和尚》苏轼
某启。
久留钱塘,寝食湖山间,时陪道论,多所开发。
至于灵山道人,似有前缘。
既别经岁,寤寐见之,盖心境已熟,不能遽忘也。
及余簿来,并天竺处,得道俗手书近百余通,皆有勤勤相念之意。
又皆云杭民亦未见忘。
无状何以致此,盖缘业未断故耶?会当求湖、明一郡,留连数月,以尽平生之怀。
即日法履何似,尚縻僧职,虽不惬素尚,然勉为法众,何处不可作佛事。
某到此粗遣,已百余日,吏民渐相信,盗贼狱讼颇衰,且不烦念及。
未间,慎爱为祷。
不宣。
《与泉老》苏轼
某启。
今日忽有老人来访,姓徐名中,须发如雪,云七十六岁矣。
示两颂,虽非奇特,亦有可观。
孑然一身,寄食江湖间,自伤身世,潸然出涕,不知当死谁手?老夫自是白首流落之人,何暇哀生,然亦为之出涕也。
和尚慈悲普救,何妨辍丛林一席之地,日与破一分粥饭,养此天穷之士,尽其天年,使不僵仆道路,岂非教法之本意乎?请相度一报如何?即令人制衣物去。
此人虽不审其性行,然决是读书应举之人。
垂死穷途之士,百念灰冷,必无为恶之理。
幸望慈悯摄受,不罪!不罪!《舍幡帖》苏轼
祖母蓬莱县太君史氏绣幡二,其文曰“长寿王菩萨”、“消灾障菩萨”。
祖母没三十余年,而先君中大夫孝友之慕,至老不衰,每至忌日,必捧而泣。
今先君之没,复二十四年矣。
某以谓宝藏于家,虽先君之遗意;而归诚于佛,盖祖母之本愿。
乃舍之金山以资冥福。
《付龚行信》苏轼
辩禅师与余善,常欲通书,而南华净人,皆争请行。
或问其故。
曰:“欲一见东坡翁,求数字,终身藏之。”
余闻而笑曰:“此子轻千里求数字,其贤于蕺山姥远矣。
固知辩公强将下无复老婆态也。
乾明法煮诃梨勒,闻之旧矣,今乃始得尝,精妙之极,岂非中有曹溪一滴水故耶?”偶病不得出,见书此为谢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一)》苏轼
榜下一别,遂至今矣。
辱书,感叹。
且喜尊体佳胜。
到岸,即上谒。
可假数卒否?余当面既,不宣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二)》苏轼
昨辱教,不即答,悚息!悚息!经宿尊体佳胜,见召,敢不如命。
然疮疖大作,殆难久坐,告作一肉饭,竟日移舟池口矣。
山妇更烦致名剂,某感戴不可言。
谨奉启布谢,不宣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三)》苏轼
久留治下,以道旧为乐,而烦乱为愧。
数日,尊体如何?漕车即至,不少劳乎!永日如年,念公盛德不去心。
所要作字,为疮肿大作,坐卧楚痛,容前路续寄也。
不罪!不罪!郑令清苦无援,非公谁复成就之。
某造次!造次!疮病无聊,不尽意,惟万万以时自重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四)》苏轼
昨辱惠书,伏承别后起居佳胜。
某到金陵,疮毒不解,今日服下痢药,羸乏殊甚,又不敢久留来人,极愧草略。
余热,万万为时自重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五)》苏轼
书已领,跋尾剪去,极不妨,然何足取也。
愧!愧!通判大夫甚欲写一书,乏力不果,乞道区区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六)》苏轼
去岁人还,奉状必达。
尔后行役无定,遂缺驰问。
比日,不审起处何如?某忝命过优,非许予之素,何以及此。
无缘面谢,重增反侧。
酷暑,更祈顺时为国自重。
谨奉手启,不宣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七)》苏轼
寓白沙,须接人而行,会合未可期。
临书惘惘。
见张公翊,出《清溪图》甚佳。
谢生殊可赏,想亦由公指示也。
曾与公翊作《清溪词》,热甚,文多,未暇录去,后信寄呈也。
睿达化去,极可哀,虽末路蹭蹬,使人耿耿,然求此才韵,岂易得哉!云巢遂成茂草,言之辛酸。
后事想公必一一照管也。
匆匆,挥汗,不复尽意耳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八)》苏轼
冗迫,久不上问。
辱教,承起居佳胜,感慰兼集。
违去忽两岁,思仰不忘。
每惟高才令望,尚滞江湖,岂胜怅惘。
不肖忝冒过分,重承笺教,礼当占词布谢。
数日,以病在告,使者告回甚速,故未暇也。
不罪!不罪!酷暑方炽,千万为时自重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九)》苏轼
伏蒙赐教,恩勤曲折,有骨肉之爱,蒙世不比数,何以奉承此欢,怀藏愧感,大不可言。
累日聒聒溷烦,仰荷眷与,不见瑕疵,又饮食之,及其行,饷酒分醯,蒙被无已之惠,益多愧耳。
谨奉状称谢。
春寒,伏冀调护眠食,以须宠光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十)》苏轼
道出贵郡,乃获淹观风度,实慰从来。
伏蒙大雅开接甚厚,小人何以得此!薄晚奉被赐教承问,幸甚。
拙于谋生,至烦地主饷米,感愧。
匆匆称谢,不宣。
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十一)》苏轼
经宿,伏惟尊候万福。
比欲奉承,勤款教谕,属以风静江平,伯氏坚约来日解舟,不审能曲听否?得指挥,今日得券给米,来旦得护兵听行,以慰伯氏之意,何幸如之。
谨咨禀左右,惶恐!惶恐!《与文玉十二帖(之十二)》苏轼
昨夜风静,遂解舟泊清溪口,道远不能入城,观随车歌舞之盛,徒对月举酒,想见风度耳。
经宿,不审尊候何如?伏惟万福。
未申间泊铜官,古县萧索,尤思仰绪论。
谨奉状承动静,率易,惶恐!《与滕兴公三首(之一)》苏轼
向者假守,得依仁贤分光借润,为幸多矣。
不谓纯孝罹此哀疚,匆遽别去,为恨可量。
某罪大责轻,忧愧交集,狼狈南迁,岂敢复自比缙绅,尚蒙记录委曲存抚,感激深矣。
旦夕出江,愈远詹奉,惟万万顺理自将,无致毁也。
《与滕兴公三首(之二)》苏轼
某久当废逐,今荷宽恩,尚有民社,又闻风土不甚恶,远近南北亦无所较,幸不深念。
示喻《坛记》,新以文字获罪,未敢秉笔也。
匆遽,不尽区区。
《与滕兴公三首(之三)》苏轼
近晚访闻一事,请贷粮者几满城郭,多请不得,致有住数日所费反多于所请者。
吾侪首虑此事,非不约束,而官吏惰忽如此,盖有司按劾之过也。
切请兴公速为根究。
为邑官告谕期会不明耶?为仓官不早入晚出、支遣乖方所致耶?切与根究取问施行。
病中闻之,甚愧!甚愧!某手启。
《与徐安中》苏轼
宠禄过分,烦致人言,求去甚力,而圣主特发玉音,以信孤忠,故未敢遽去,然亦岂敢复作久计也。
老兄淹留如此,终不能少为发明,愧负何已。
宛丘春物颇盛,牡丹不减洛阳,时复一醉否?辱书,伏承起居佳胜,知辞还,少缓思仰,日劳贤者,当进而久留,不肖当去而不可得,两失其安,可胜叹耶?人还,匆冗不宣。
《与曾子开》苏轼
经宿起居佳胜。
来日欲同钱穆父略到池上扈驾,还便往,公能来否?别无同行。
穆父甚喜公来,可携帽子凉伞行也。
可否,示谕。
不宣。
《谢唐林夫》苏轼
数日不接,思仰可量。
阴寒,伏惟起居佳胜。
生日之礼,岂左右所当屈致。
又辱高篇借宠,衰病,感悚并集。
日夕走谢,奉启,不宣。